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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瓃南房的走廊另一端分别是监察厅中丞公孙兰和侍从室主任的办公室。<
侍从室最初只是一批随李瓃征战时的随军参谋、记、记室以及通译竺人员,以处理各类公文为任务。不过随着这些年李瓃的权力直线上升,侍从室和监察厅一样日渐扩大。
到元和二年,侍从室已经扩编为三个处与侍卫长室、参事室,侍一处负责军事、情报相关业务、侍二处则处理民政、司法相关事务,侍三处则处理人事、考核事务。侍卫长室就是负责李瓃身边的近卫事务,参事室则专门研究战略方向的问题,实为智襄团。这三处二室就相当于一个随时随地跟随着在李瓃身边的小型秦藩联合部门,由于李瓃这个秦王实际上已经自成一家,不受约束的**王国的王,因此紧随着李瓃身边的这个侍从室,虽然只是一个侍从机构,可他们对于秦藩内外各个方面,军事、民事、刑事、人事等各事项都可以提出建议,甚至可以对各部衙的决断做出他们的面意见,因此,他们有时甚至能影响、左右到李瓃对于各项重要事宜,甚至是人事上的陟升罢黜,其影响力绝非一般。
因此,在秦藩内部,对于这个影响力越来越大的侍从室,私下里甚至有小内阁的称呼。三处二室的官员们品级都不高,几乎都是在五品以下,可影响力有时甚至要超过六部尚、侍郎这样的高官。
眼下李瓃又要亲征渤海,侍从室这边越发的忙碌起来。侍卫长室侍卫长王石、副侍卫长赵江、近卫营指挥使李柳、警备营都指挥使李山正在商议行军路上的警卫工作。虽然秦王还有近卫六军一起随行,不论是上三军的金甲胜捷军还是银枪效节军、侍卫亲军三军,还是内三军的亲勋翊三卫,都是人马众多,精锐非凡。可侍从司怎么说也是内三军中的一军。他们人虽少,却与特勤局一样,贴身守卫着秦王。甚至他们比起特勤局更贴身一些。
除了副侍卫长赵江这个最早的特别队员外,侍卫长王石和近卫营李柳、警备营李山都是当初最早跟随李瓃走出王李村的那小队年青人。只不过那个时候王石还叫小石头。李柳叫李柳根,李山叫李小山罢了。这些年过来,他们如今也都是挂着五品官阶的将军,且三人都还挂着一个伯爵爵位。
他们几个,可以说是对李瓃最为忠心的了。
还不到三十的侍卫长王石结束了与部下的讨论,拿起了一份刚坐好的报告,这是秦王李瓃当天的行程路线。他们根据当天行程安排,研究制饿安全的出行路线,这是侍卫长室最主要的事情,也是每天的第一件事情。李瓃对于侍卫长室的行程路线安排一向比较配合。不过一定要赶早送过去,这样,李瓃就能在起床晨练过后,一边早餐的时候一边阅读这份报告。不过今天秦王李瓃的行程没有什么外出计划,出征计划已经做好了。可再快,也还需要一点时间让士兵们集结到秦王岛上船,李瓃不需要那么早过去。而且燕京这边,已经定下了留守人员,可要布置的事情还有很多。李瓃今天的行程早排的满满的。都是在宫中面见诸位文武们。
自鸣钟响起,早上六点整。
随着一阵整齐有劲的脚步声响起,李瓃精神饱满的准时出现在了南房。
王东穿着一身锃亮的半身甲如刺枪一般笔挺的站在走廊前,在他的旁边,侍从室的三个处和参事室的主官也都已经各夹着一份简报站在那里迎接。
早上第一份简报,是三处二室的第一件工作。
监察厅中丞公孙兰也出现在走廊前,她穿着一套收腰窄袖的胡裙,外面还披了件翻领小牛皮衣,火红的颜色,让这个掌握着监察厅,成为秦王耳目的女人越发的光彩迷人,丝毫看不出这个女人比秦王要大上许多。虽然她很美丽迷人,可却没有人多看她一眼,因为她不但是监察厅中丞,而且她还是秦藩的四位女公爵之一,她还是秦王第三十八子的母亲。
李瓃的早晨和侍从室的幕僚们一起吃,公孙兰就坐在他的旁边。早餐算不上很丰富,可却也有好些个式样,基本上都是符合李瓃喜爱的种类,有白粥也有油条,还有豆花、豆浆,新鲜的牛奶、羊奶,紫菜汤、羊肉汤、拌粉、凉粉这些。李瓃今天早晨选了一份牛奶、一份紫菜汤加上一份拌粉加两个鸡蛋。
一边剥着茶叶蛋,李瓃一边看着刚接过来的六份简报,这六份简单就是侍从室三处二室的五份和监察厅每天的那一份。侍从室的五份简报,侍卫长室这份行程路线安排的他是第一个看的,不过今天的行程没有外出计划,因此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他扫了一眼合上了。
接着看的是侍从室一二三处的简报,他们每天的简报,实际上就是对秦藩相关部衙的一些决定计划,做出他们的备注和一些建议,李瓃仔细看着,有一些意见说的很中恳,他不时停下来,拿红铅笔在上面作出记号,留下批示。
等他把侍从室这边五份简报看完,早餐也就吃的差不多了,正好还剩下一碗紫菜汤。
李瓃一边喝汤,一边翻看监察厅的简报。
只看了第一眼,李瓃握着汤匙的右手就不由的停在了那里,眉头紧皱起来。然后,他放下了汤匙,开始仔细的观看起这份并不长的简报,许久之后,李瓃合上简报,沉默了片刻,端起已经凉掉的紫菜汤一口喝掉,起身就往房而去。
侍从室的几个处室主官开始返回办公室,唯有公孙兰嘴角带着一丝丝的笑意,慢条斯里的喝完了碗里的羊奶,拿起餐巾擦干净嘴,起身径直向李瓃的房走去。她沿着镶嵌着大理石地板的走廊往前走,从两边的一个个房间里传来谈话的嗡嗡声,秦王的南房是一座不小的宫殿。这里更是一个忙碌不堪的中心。
在走廊的尽头,公孙兰在门前停下,她轻轻叩门。门口的八名侍卫如雕塑一样的站在那里,对她仿佛视而不见。片刻。门打开,两名年青的女子引她进去,公孙兰对这两人笑了笑。她们可不是普通的宫女,而是女特勤队员,不但护卫本事高强,还个个精通刺杀等本领,而且他们还随时能手担负起临时机要幕僚的职责。在这里。她们既是厉害护卫,也是普通宫女,甚至可能就是一个智襄。
李瓃没有抬头,他在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文件。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情报总顾问进入房。
公孙兰也没有打扰,安静的站在三丈外等候。
直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李瓃才从大办公桌上抬起眼皮。
“早上好,阿兰。”
“早上好,殿下”公孙兰上前。将手里的一份厚厚的报告递上前,“这是关于那件事的详细报告”
李瓃接过,这次他只是随意的看了几下,然后就扔到了一边。早上公孙兰交的简报,和这份详细的报告。实际上都都记录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对百官的侦察记录。上面清清楚楚的把朝中官员的言行记录了下来,崔芸卿和于琮房密会的完整对答一字不漏的都记录在了上面。
此外,关于王盖父子走私货物、倒卖物资等的证据,这上面也有一份。
李瓃倒不是刚刚知道这些。
实际上,监察厅是一个很强力的机构,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上到百官下到黎民,这是一张强大的网络,经过多年的发展,如今越发的严密。只是由于监察厅向来是九司互不统属,并没有一个真正的统合指挥,各司相互制衡,平衡的很好,且这几年居中协调的又是公孙兰,并没有什么过多私欲,因此监察厅这个机构,并没有向太多人展示过他们的威力。
但做为唯一真正统领着这支力量的李瓃,却是通过它随时清楚的观察着内外。
很少人知道,实际上李瓃早就知道王盖父子的走私活动了,只是李瓃却一直没有动他而已。并非李瓃姑息养奸,而是王盖不过是条小鱼,而且犯的事并不太大。直接出手,没什么意义。相反的,李瓃故意留着他,就是在钓大鱼。不论什么事情,提前布局,预设伏兵,总是最好的。
王盖的哥哥是王普,他的侄女是李瓃的长子母亲,围绕着庶长子李德昭,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在不断的扩张,李瓃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只不过,李瓃早划下了一根线,一根红线,只要他们一天还没有越过那根红线,李瓃就不会动手。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越来越激烈,已经渐靠近这根红线了。
王盖已经浮出了水面,他被太多人盯上了,李瓃冷哼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蠢货
若只是走私一点货物,放点高利贷,李瓃并不会去动他。水至清则无鱼,尤其是在如今这个阶段,到了李瓃和王普这些阶层,看待事物不会简单的一分为二,事情都得全盘考虑。可如果王盖已经在流血,且被一群鲨鱼盯上,那么为了他一直指引着鲨群,可以抛弃掉他。
“阿兰,通知六扇门,立即逮捕王盖父子,关押审讯,记住,一定要弄成铁案,证据充足。”李瓃轻敲着桌案,停顿了片刻,又道:“再通知政事堂,让他们马上执行天平、宣武、义成三镇六州并入山东行省,徐泗等七州单独组建淮泗行省的计划。嗯,稍改一点,淮泗行省改为淮海行省,于琸改任安东行省总督,调吏部尚于琮为淮海行省总督”
公孙兰点点头,把李瓃的话记录下来,“殿下这是要各打二十大板?”
“是给他们泼点水降降温,省的他们头脑一直发热。”李瓃敲着桌子,冷声道。李瓃出手,就是要向所有人表明,他才是那个一直掌控着局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