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王者归来10

纳兰初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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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一切风波过去,谁曾想这本是他们大人之间的纠葛,却将一个孩子卷入其中。

    不到一刻钟,谢诩凰已经赶到了与他们会合,看着一个个凝重的面色,“她不是在宫里,怎么就让人带走了。”

    “宛莛,对不住,是我没有看好她。”龙靖澜上前道播。

    她这一辈子,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理直气壮,然而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因为她的疏忽大意,才致命沅沅陷入了险境跫。

    若是她早一点将阚玺这些人抓到,若是她带着沅沅出宫多留了神,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是无用的。

    燕北羽走近,低语道,“是我看沅沅实在想出去,没有将她留在宫里。”

    她说的对的,他不该宠孩子宠得没边,若是听了她的话,没有由着她让她跟着龙靖澜出宫,一切也不会发生。

    谢诩凰看了看两个人,眼中满是泪光,她无法责备这些至亲至爱之人,可是若是沅沅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让她如何承受。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想办法把孩子找回来再说,燕京城现在出不去,他们一定还在城里某个地方。”霍隽出声道。

    只不过,仅凭他们两个人应该做不到如此,所以只怕还有密宗的人。

    这若是他们谁落在他们手里,起码自己知道如何应对,可沅沅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又知道什么。

    龙靖澜看着沉默的谢诩凰和她燕北羽,当初楚楚的死一直是他们两人最大的痛事,如今沅沅又遇险,若是真有个什么意外,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他们谁喜欢孩子,也只是喜欢不会,不会如亲生父母那样深爱入骨,尤其地是宛莛几乎拿命换来的两个孩子,她比谁都要紧张他们,这份母女之情,只怕是身为父亲的燕北羽也是及不上的。

    “我先出去看看,外面有什么状况。”她说着,望了望霍隽,带着两名缇骑卫先出去了。

    她怕留在这里看到他们悲痛揪心的神情,那会让她在懊悔欲死,他们若真是出言责怪,她心里倒也好受了,可偏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让她看着更痛苦。

    她刚一出去,那宝珠和罗兰也接到了消息过来,“沅沅真的不见了?”

    龙靖澜无奈地点了点头,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悲剧,可偏偏一切就是这样。

    “龙靖澜,你真是……”那宝珠看着她,道,“当姐姐生下他们都险些拿命换了,你要是沅沅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一向对她疾言厉色的龙靖澜,第一次面对她的话,没有半句反驳。

    “好了,别争这些了,想想办法先把沅沅找回来要紧。”罗兰说着,突地想起了什么,道,“宝珠,你的小蛇,你的小蛇不是能找到沅沅吗?”

    那宝珠一听,这才想起以前大宝她们经常和两个孩子待在一起玩,应当是很熟悉他们的气息的。

    “我们先去宫里找沅沅的东西,让大宝熟悉了气味,兴许它就能带我们找到沅沅在哪里。”罗兰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往宫里跑。

    一直不喜欢那宝珠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是派上用场了。

    两人一阵风似地跑进了宫里,去了沅沅住的房间,找了她换下的衣服,又赶紧出了宫,龙靖澜已经带人在宫门外等着了,今着他们一路到了沅沅最后离开她视线的地方。

    那宝珠将小蛇放下来,看着它们沿着沅沅路面窜行,他们快步跟在其后,一路穿过了行人较少的小巷子,心也越悬越紧。

    然而,小白蛇穿过巷子,到了一湖边就停了下来不走了。

    “大宝,快找啊。”那宝珠焦急地催促道。

    可是小白蛇窜回到她手腕上盘着,怎么也不愿去找了。

    罗兰看着碧波荡漾的湖面,道,“只找到这里,沅沅到底是被人带到哪里去了。”

    “会不会……”那宝珠望了望湖底,欲言又止。

    她就怕,阚玺他们为了报复,对一个孩子下了毒手。

    龙靖澜闻言,一咬牙解下身上的兵刃,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但凡有一点可能的地方,她都愿意去找。

    “大师姐……”罗兰惊声叫道,然而龙靖澜已经

    下了水了。

    沅沅是跟着她丢的,这若是找不到了,她心里又岂能好受了。

    那宝珠看到,她些后悔自己先前出言指责她的,她与霍家交情深厚,又岂会是真的想要那孩子有意外。

    燕北羽和谢诩凰听到消息,一行人也赶了过来,“怎么样了?”

    “大宝找到这里,就找不了,这里又是水路,湖边风大,人的微信本就微弱,这样就很难再长了。”那宝珠一边说着,一边好焦急地忘着水面。

    正说着,跳进水里的龙靖澜破水而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手上攥着什么东西,“沅沅来这里,这是发绳上的坠子。”

    那是从中都回来的时候,她在路上给她买的,估计有人带她到这湖边,或是从这里上船之时,头发散了掉下去的。

    霍隽看着从水里上来的人,默然走了过去,“你先回去换身衣服,他们应该从这里走了水路,我让人去搜湖上的船只。”

    这大冷天的跳到冰冷刺骨的湖里,谁会受得住,他看着她上岸,一身都还滴血,脱了自己的外袍过去给她披上。

    谁都不想沅沅出事,她带着沅沅出来,孩子失了踪,她再紧张也不能这般不顾着自己。

    龙靖澜紧紧攥着自己从湖底捞上来的坠子,这些年也没有的害怕,这会儿她却真的禁不住害怕了,怕沅沅那个小麻烦会有性命之忧。

    “贺英,带两队人封锁这湖面所有的船只,每一只船都给我搜清楚,另一队人沿湖周围的搜查。”燕北羽沉声下令道。

    谢诩凰望着一望无际的湖面,眉目间满是愁绪,快步沿着湖边打量着湖上的船只,似是想要找出些什么能找到她的线索。

    “宛莛。”燕北羽知她担心着急,快步跟在她边上。

    他自是喜爱他们的他们的孩子,然而比起与孩子们的感情,以及在他们身上付出的心血,他是远远不及她的,从十月怀胎到出生,到一天一天长大,都是她亲自在照顾,倾注的母爱和心血又岂别人能够想象的。

    然而,便是这样的搜捕,也还是未曾再找到沅沅的踪影,眼见天都黑了,谢诩凰却始终不肯回宫里,在城里一处一处地寻找,似是恨不得亲自把这燕京城翻个底朝天,把沅沅找出来一般。

    燕北羽自是瞧着心疼,可是却也不忍劝她,这个时候让她干等着她定然是等不了的,反是这样让她有事情做,倒也能好受一点。

    燕京城中,因着沅沅的失踪,禁卫军的人马来来往往,人心惶惶的。

    霍隽要求了龙靖澜回去换衣服,自己带着人沿着湖岸边带人搜捕着,然而这个带走沅沅的人实在狡猾,他们虽然能找到一点线索,但很快就断了无处可寻。

    这绝对不仅仅是阚玺和莫玥就能干的出来的,明明就在这燕京城里,他们竟兜兜转转地就是揪不出他人来。

    他们在忙着四处寻找沅沅的踪影之时,关押在刑狱司的众人也觉得奇怪了,因为一向会准点到这里来观刑的龙靖澜,竟然今天没来了,不仅如此,连缇骑卫都抽调了不少出去。

    “这是要干什么?”晏西趴在牢门边上,冲着新换进来的缇骑卫问道,“喂,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一直被关在这屁大点儿的地方,根本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不过按理说,这个时候缇骑卫应该重点防范的是他们这些人越狱,可现在竟还抽调了人离开,想必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名换防过来的缇骑卫小统领先前也是认得晏西的,便也没有相瞒,直言道,“沅沅小公主被人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龙大人和陛下,皇后娘娘都忙着寻人了。”

    她话音一落,一直静坐在牢内的谢承颢睁开了眼睛,微微皱了皱眉,“什么人掳走的?”

    “霍将军推算是高昌王子阚玺,不过好几天了明明知道他们就在城内,却还是没有抓住他们,这一次小公主又落到了他们手里。”缇骑卫说着,微微叹了叹气。

    这好不容易平静两天了,又起了这样的变故。

    谢承颢闻言拧了拧眉,虽然不是自己的女儿,可好歹也养了那么一年,小丫头挺喜欢粘着她了,这会儿遇上事儿了,心里还真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晏西,你出去看看,有什么消息回来说一声。”

    “我?”晏西指了指自己。

    “叫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谢承颢催促道。

    虽然一直都清楚沅沅是燕北羽的骨肉,但是小丫头挺惹人喜欢的,怎么也算他半个女儿,他就算想杀她老子,也没想过要动她的地步,这人直接朝孩子下手,简直不能忍。

    晏西也知道他是担心沅沅的状况,可是这些人也不会跟他们说多少实话,所以让她出去打探下消息。

    “喂,开个门,我出去一下。”她说着,拍了拍牢门。

    缇骑卫小统领倒也没有反对,原本上头就交待了,只要北齐王待在这里就行了,至于晏西,去留随意。

    晏西出了牢房,快步离开刑狱司,去了外面打探消息,一边走便一边嘀咕。

    她就想不通了,在这燕京的地盘,就在燕北羽他们眼皮底下,沅沅竟然就能被人给掳走了,也真是奇了怪了。

    然而,一行人搜查了一天一夜,还是未曾找到沅沅的消息,所有人也都一天一夜没有合眼。

    燕京誉为中原的繁华之都,占地之广,人口之多,要找一个孩子,确实是有如大海捞针一样。

    晏西过来帮着找了一晚上,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索性先回了刑狱司去找谢承颢汇报消息,自己拖了椅子坐在牢门外,朝里面的人说道,“都怀疑那不止是高昌王子和莫玥所为,应该还有帮他们的人。”

    “帮他们的人?”谢承颢微微皱了皱眉。

    “不然,他们哪有那个脑子,能把孩子藏得现在都让人找不到,难不成燕北羽他们那一伙儿个个都是傻子不成?”晏西道。

    那个帮着他们的人,心思极其缜密小心,连那宝珠那小蛇,都找不到沅沅的气息,足可见是个谨慎到极点的人。

    “应该是密宗的人,不过看这行事手段,当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谢承颢道。

    “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何必把沅沅千里迢迢地带回来,在北齐宫里还能有人对她下了手了。”晏西有些忿然不平地说道。

    这么多人在燕京,竟然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外面怎么样了?”谢承颢问道。

    “小谢都快找疯了,能怎么样。”晏西道。

    谢承颢皱了皱眉头,抿唇深深地沉默着。

    “你是有什么办法?”晏西朝他问道。

    “等着。”谢承颢平静道。

    “等着,等着给沅沅收尸?”晏西问道。

    “对方把沅沅帮走,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报复,就算真杀了她,他们又还有机会活着离开吗?”谢承颢冷哼道。

    “你是说,他们抓沅沅,只是为了威胁燕北羽他们?”晏西刷地站起身,趴在牢门口问道。

    “现在燕京封城,他们能在这城里东多西藏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还带着个孩子,几天还能混得过去,时日长了,还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谢承颢道。

    “可这都一天一夜了还没有信?”晏西道。

    若真是对方只是为了拿沅沅威胁燕北羽他们,想要达到什么条件,那便也罢了,起码还有机会把沅沅救回来。

    谢承颢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坐着。

    几乎在与此同时,谢诩凰一行人还在一家一家地搜捕,只是终究是没有什么收获。

    “陛下,有人送了东西来。”贺英拿着一信封,亲自呈到了燕北羽面前。

    燕北羽接过,扫了一眼,面色顿时冷沉了下去,“谁送来的?”

    “那边那个孩子?”贺英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身脏兮兮地小乞丐。

    谢诩凰何等聪明,很快从他的表情,知道了这封信非比寻常,一把拿了过去,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果然是掳走沅沅的人让人送来的。

    霍隽等人也随之过来,一一传阅了一番信上的内容,问道,“他们要放了北齐王,还有高昌的人,怎么办?”

    “先救孩子要紧。”燕北羽道。

    这些人现在放了,固然可惜,可是他们谁的命,也抵不上沅沅对他们重要。

    “救人固然重要,但也得仔细安排。”霍隽道,越是

    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有丝毫差错。

    不过,对方既然提出了条件,那起码还证明沅沅还活着,他们还能想办法去救她回来,总比那么没完没了地一直找下去要好。

    谢诩凰沉默了好一阵,强自冷静下来,“待安排了好,先撤除燕京外的重兵。”

    这样的瓮中捉鳖已经不能用了,现在他们要离开燕京,那就放他们走。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还要放了北齐王,先前谢承颢可是险些杀了他们的。”那宝珠不解问道。

    “高昌已经亡国,他们能去的安身之处也只有北齐,所以必须要一起救出谢承颢。”霍隽说道。

    仅凭他们自身的力量,就算能利用沅沅救出了高昌王和高昌王后,可一样没有立足之地,如今能收留他们的,也只有一直与大楚对立的北齐了,一起救出北齐王,便也是卖他这个人情罢了。

    “我去刑狱司。”谢诩凰说着,疾步走开了。

    对方救出了他们,必然是要设法与谢承颢接头见面的,所以此事能不能成,也必然是需要谢承颢的帮忙。

    燕北羽和霍隽相互望了望,快步跟了上去,一行人进了刑狱司,晏西还正在与谢承颢斗嘴,看到冲进来的一行人,有些吓得愣了。

    这是什么阵仗,竟然所有的大人物都跑这地方来了。

    “晏西,我要与他谈些事情。”谢诩凰道。

    晏西看了看她,又望了望牢房内坐着的谢承颢,举步走开了,与龙靖澜等人站在一旁等着了。

    谢诩凰站在牢门外,瞧着里面闭目养神的人,坦然说道,“刚刚掳走沅沅的人让人送了信,他们要求放了你,放了高昌的人为交换。”

    谢承颢没有出声,但也知一切是如他所料的,对方费心思把沅沅藏起来,绝不仅仅是为了一时的报复,定然是想换取什么。

    而那些人在这样的境况下,想要脱离了大楚还能生活下去,也必然会想到他谢承颢。

    “孩子自出生到一岁多,在北齐宫里从未有过任何意外,一回了燕京就遇上这样的事儿,这个地方真的能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安全吗?”谢承颢冷然一笑,颇有些讽刺。

    她那么处心积虑地想要回到这里,就是为了和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的人生活在一起吗?

    “放你们出京之时,我们会有人混在你的随从之中,望你能援手一二。”谢诩凰道。

    虽然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可难保对方不会故意刁难,不会将沅沅放回来,这是会有极大可能的,毕竟他们灭了高昌,又将高昌王和王后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所以,必须有人混在谢承颢的承从之中,找到会来见他的人,双管其下,才能尽快以安全地办法救出沅沅。

    但是,这件事必须得谢承颢点头,不会在高昌那些人面前,点破他们的真实身份。

    “被掳走的又不是我女儿,我凭什么答应。”谢承颢冷哼道。

    让她留在北齐,她不愿意,非要回到这鬼地方来自讨苦吃。

    “只要救回了沅沅,你随时可以回北齐。”谢诩凰说着,一撩衣袍半跪在牢门外,“拜托了。”

    这件事,若是这个人不点头,他们根本难以完成。

    谢承颢掀开眼帘,看着半跪在牢门外的人,不知生气还是怜悯,眉目间满是锐利的锋芒。

    许久,许久。

    “好,朕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