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开祠堂

西云着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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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石大山从进石莲家的门开始心里就憋着一股气,粗胳膊一挥,搡开两个堂兄,招呼身后站着的石峰,“大峰哥,我们走!”

    石峰有些犹豫,他心里也很气恼,但是作为家里的长子,他还是希望这件事别闹的太大,毕竟石霜再有两三年就该许人家了。

    石大山走了两步发现石峰没跟上来,向后伸出手,使劲拽了石峰一把。

    石峰无奈的看着再次轻易被石大山推开的两位面红耳赤的堂兄,再回头见石大伯边给石阿爷顺气边冲他摆手,示意他出门去请人,叹了一口气,石峰眼神坚定的尾随石大山走出院门。

    既然请族长出面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那么他就不能再有任何不忍,要是不尽全力对付二阿爷一家的胡搅蛮缠,石峰敢对天发誓,凭季湘的黑心肝,绝对会把过错全推到石霜头上。

    石大山不知道石峰的思虑,只觉得今日石峰磨磨蹭蹭,毫不干脆,带着气恼说了一句:我去季家铺了。然后不等石峰回答,自顾自扭头回家牵牛。

    石峰对着弟弟怒气冲冲走远的背影,讪讪地摸了摸头,他不就是刚刚犹豫了一下吗,怎么大山那么大的火气?

    石大山经常去季家铺收猪,对季家铺熟知□□,所以不用别人指引,他就知道石莲的外阿爷家住在哪里。

    刚到季家铺村口的石磨盘那里,石大山隐隐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细瞧,没有认识的人啊,心想可能是听差了,摇了摇头,石大山挥鞭直奔季湘家。

    远处田埂边的大树下,一个四十左右的小哥儿看着石大山应声回头,满脸喜色的对着自家汉子说:“季仁,你快看,那真的是大山!”说着还拉起汉子的衣服,打算走向石大山。

    汉子急忙制止他,连拉带抱的把他藏到树后,见石大山真的没看到树后的他们俩,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放开怀里挣扎不休的哥儿,呵斥道:“你忘了阿爹阿嬷怎么说的了?!”

    “我没忘。只是这么多年没见这孩子,我很想他!你说年年的节礼他托人送,为啥他不亲自上门来看看咱们呢?我还听媒人黎阿嬷说大山前几天定亲了,居然也没给咱家送个信,总不能因为他阿嬷改嫁的事,就不认外家了吧?”

    季舅嬷想着石大山小时候,他们多疼石大山啊,每次石大山来了,季家上下全都拿着好吃的好玩的哄他,没想到人长大了,这些情分倒是一点不念着了。

    季仁歉疚的望了远去的石大山一眼,然后回头对着愤愤不平的自家小哥儿敷衍的说:“行啦,大山的事你就别问了。阿爹不让咱们去找大山,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吃好饭了,你收拾收拾回家去吧。到家可别提见到大山了啊!”

    弟弟的事整个季家只有他阿爹阿嬷还有作为长子的他知道。每次说起大山,季家的气氛都很沉重。他们三个知道实情的人,在收到大山节礼的时候既欣慰又愧疚,不枉他们疼他一场。至于石家不让石大山上门这件事,他们哪有脸去责怪别人呢,都是自家孩子做出来的孽啊!

    季家其他人对石大山颇有微词,尤其是季家小辈们,觉得石大山有些太绝情了。这也使得每次路上碰到石大山,他们都会远远的避开,石大山不想见季家人,他们季家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不见就不见呗!

    石大山来到石莲的外阿爷家,把牛车栓好,上前敲门。

    屋子里石莲正腻在他外阿奶身边,抽抽噎噎的说他浑身疼,直到季阿奶许他一身新衣才破涕为笑,看的一旁石莲的表哥直皱眉头,这个表弟太会装了,每次来季家,都要刮刮阿奶的私房。阿奶也真是的,对石莲出手那么大方,对作为亲孙子的他,给一个铜板就心疼的念叨了一天,最后害他被阿嬷私下里提着耳朵教训了一顿。

    石莲窝在季阿奶怀里,偷偷冲表哥炫耀的挤了挤眼睛,看着季表哥被气的发白的脸,石莲躲回季阿奶胸口无声的笑了,心想:和我斗,你还不够格!

    像只逗赢的公鸡一样耀武扬威的石莲,完全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来了一个急速大逆转。

    在石莲还躺在季阿奶怀里的时候,忽然被人猛的抓住了胳膊,一把把他拖到床下,吓得石莲止不住的尖叫。

    季家表哥大张着嘴,无语的看着石莲惊吓的叫了一声大山哥,然后紧紧扒住站在他旁边的自己的腿,也不知道石莲做了什么亏心事,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他看到石莲这么狼狈,真很开心。不过要是石莲不把鼻涕往他腿上擦就更好了。

    季家认出径自闯进屋的汉子是石莲本家哥哥石屠户,季阿奶张开双手拦住石大山,安抚着石大山的情绪,问:“石家小子啊,你先别着急,有话好好说。你就这么拖着小莲走,也太不像样子了啊!”

    石大山奸诈的眯起眼,他能说他刚刚是故意的吗?要不是有人拦着,石莲现在就该是趴在院子里哭了,到时候街坊邻居出来一围观,石莲那脸可就丢大了!

    石大山眼睛转了转,向季家人解释说石族长要询问石莲一些事情,他负责把石莲带回去。果然听石大山这样说季家人面露难色,僵持了不久,最终让开了路。石家人的族事,外人不能插手。

    石莲最怕的人就是石大山了,每次他欺负石霜后,总会莫名奇妙被石大山恶整,找不到证据,还要背黑锅。

    见季阿奶走开了,石莲假哭的更加卖力,死命抱着他表哥的腿,摇着头说不走。

    季表哥配合着石大山,用巧劲挣开石莲,幸灾乐祸的看着石大山拎起他可怜兮兮的表弟,用袖子遮着翘起嘴角笑了。石莲,真是活该呀!

    石大山拉着哭闹不止的石莲走出屋子,恼火于石莲的数次跳车行为,瞪着眼睛咬牙威胁道:“你再跳一次试试?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腿!”好像嫌石莲被吓得不够,石大山还恶狠狠的挥了挥拳头。

    石莲缩了缩脖子,委屈的蜷在车上再不敢乱动,摸了摸眼泪,用着季湘教他的方法,压低三分声音,柔声问着:“大山哥,族长找我什么事呀?”

    石大山回头冲着小心翼翼看着他的石莲,冷哼了一声,“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问别人干什么,你自己不是最清楚。”

    “我?我不知道呀,大山哥~你就和我说说嘛!你不说我心里好害怕!”

    石大山被他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嬷的!季湘教出来的东西,果然同他本人一样上不了台面。

    石莲受了冷遇,掐着手指暗骂石大山。他心里忐忑的厉害,阿嬷说了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反正是不可能把他送去官府的。

    石族长是石阿爷他们这一辈里学问最高的一个,也是年龄最长的一个,现今古稀之年,在杏花村算的上是高寿之人,执掌石家祠堂二十多年,是一个很公正严肃的人。

    石家祠堂位于石族长家不远处,是一座只有两间屋子的小院子。正对院门是宽阔的议事厅,再后面是石家祖宗牌位。

    石大山带着像个鹌鹑一样老实的石莲进了祠堂院门。

    石阿爷石大伯都等在院子里,二阿爷家泾渭分明的站在另一侧,两方互相瞪视。

    石莲一进院子,立马摆脱石大山的扦制,跑到季湘身边,偎在他阿嬷身上,告着石大山的壮。

    石大山懒得理石莲对他的指指点点,走到石阿爷他们身边说了一声他回来了,然后退到石大伯身后和石峰站在一起,等着族长叩拜祖宗后开祠堂。

    石族长见人都到齐了,打算带着石家所有汉子进去叩拜祖宗。石族长被他大儿子馋着走了两步,突然不动了。石族长严肃的转回头看着不停窃窃私语的季湘石莲二人,柱了柱拐杖,“没规矩的东西!”

    石族长最厌恶石家后人不尊先祖,在祠堂重地,这俩人言行不谨,正犯了他的忌讳。

    被所有人瞪视的季湘二人,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石族长转回身,冷着脸说:“祭拜先祖这等大事,马虎不得,这两个小哥儿还是等在外面吧,等罪告祖宗之后再让他们进来吧。”

    在大雍朝叩拜祖宗牌位,对小哥儿来说是一种肯定和荣耀,象征着家族的认可,一般年节时小哥儿才有一次叩拜的机会。季湘失落的看了看他家汉子,拉着石莲闭着嘴不甘的退到一边。

    石大山轻快的路过季湘石莲身边,恶意的冲他们笑了笑,然后迅速板着脸,满心虔诚的跟在石大伯身后走入祠堂,进到牌位室,除了长辈们有蒲团,他们这些年轻的汉子直接跪在地上。

    叩拜牌位后,石族长带着众人回到议事厅,传进季湘二人,开始主持石莲和石霜的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