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京城中的风云变幻(8000+)

烟笼秦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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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你就是跳脚又怎样!”杭赞没好气道:“难不成这门亲事还能作罢了!”

    “做梦呢!作罢!”叶氏哼道:“我家小蝶自然是要嫁过去的,哼,可是老东西想要算计我女儿的嫁妆,那却是万万不行的!个老东西,我女儿的嫁妆是用来傍身的,不是用来给他们家补贴家用的!”叶氏忿忿低骂,忍不住又恨铁不成钢道:“这个丫头偏生是个软和性子,面团儿似的,唉,可怎么办!她要是有小霞一半的脾性,我也放心了!”

    “……”春霞嘴角抽了抽,望天无语,心道娘,我哪里又招您惹您了?您怎能当着我的面拿我这么打比呢,多伤我的心啊!我脾性怎么了?我自嫁过来可从来没跟您顶撞过啊,不就是把自个的嫁妆看得牢了些让您无从下手么……

    “娘!”杭东南瞧了春霞一眼,也有些不满的叫了一声叶氏。心道娘说话真是越来越口没遮拦,怎么好好的又扯上阿霞了!

    “不行不行!”叶氏如今满心里都是气愤哪里还去管杭东南和春霞怎么想,她突然抬起头瞪向杭东南和春霞:“你们给我想个好法子,这嫁妆要怎么准备,得重新仔细商量商量,断断不能便宜了那老东西一家子去!睃”

    说着忿忿道:“新房里整套家具摆件自然要上好的,这不需说。什么绸缎布料、首饰之类的能俭省的就俭省了,没的到时候便宜了旁人!你们倒是都想想办法呀出出主意呀,那可是你们的亲妹妹!”

    春霞想了想便道:“娘,不如将现成的银子折合成不动产,给妹妹多置办些田地吧!衣裳布料首饰人拿得走,这田地可拿不走。”

    叶氏眼睛一亮,随即又摇头:“不好不好!那不是要养着他们全家了!不行不行!更便宜他们了!鹉”

    春霞笑道:“这样,这田地呢就别在青冈村置办,挑一处离青冈村远一点的,到时候再雇佣一家老实可靠的人帮着打理,这打理的人可以由爹娘来挑选,务必对小蝶忠心的。若他们动什么心思,叫这家人赶紧向爹娘禀报就是了。”

    “这主意不错!”叶氏点点头终于满意了,“就置办田地!每年卖了粮食的银钱交在小蝶手里也好教她松动些,不至于看人脸色。况且这出产年年都有,长久些。他们要敢动心思叫我知晓了,瞧我不打上.门去!哼,谁也别想抢走!肖想儿媳妇的嫁妆,靠儿媳妇嫁妆养过活,看他们丢得起这个脸!”

    还有小蝶,好在还有两个多月呢,趁着这些日子,少不得要多多教导她,让她多记着点,等将来嫁过去了多长个心眼儿,省得吃亏!

    春霞忍不住瞧了她一眼,心道婆婆您这不是挺明白事理的呢,怎么用在我身上就完全不一样了。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这样一来嫁妆的事情就好解决得多了,零零碎碎的东西叶氏一概道不需要,只让他们用心寻访合适的田地,到时候陪个六七十亩过去,照样体面!这田契可得叫小蝶收好了,冯家总不好意思平白无故的问她要田契吧?衣料就难说了,婆婆要做新衣裳问要,能不给吗?

    回到县城里,春霞和杭东南才知道就在这两天,传来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京城里传来消息,西征的年大将军因判断敌情失误轻率出兵,不但自己和两个儿子阵亡,并且连累无数将领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连累大齐近八万精锐士兵惨遭覆没!

    消息传到京城,朝廷皆震,龙颜大怒!年大将军和两个儿子虽然阵亡,年家仍旧遭到了皇帝的贬斥,诏书中更是有触目惊心“国之罪人”四个大字,将年家一下子打入了地狱!年大将军父子更被扣上了渎职的大帽子,别说风光大葬,连坟墓都不敢起,只在夜黑风高之夜悄无声息的随意掩埋了。年家不敢设灵堂,阖府不敢带孝,不敢哭,年府上下,一片愁云惨雾。

    而此事必须要有人出来负责,年大将军父子已死,其许多亲信却在,无不受到惩罚贬斥,身为年大将军身边第一得用的柏将军自然也不能幸免,如今已是免职在家闭门思过,随时听审。

    于是,消息传到桐江县时,吴大少奶奶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松罗院的灯火一夜未灭。

    这一夜,无法入眠的除了吴大少奶奶还有张县令。张县令满面忧愁的向夫人叹道:“这可怎么办!怎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这种事!我好不容易搭上年大将军这条线,前几个月他生辰时还特意送了一份厚礼,原指望着能高升高升,没想到——这可怎么办呀!”

    年大将军一倒台,朝堂中肯定是要重新洗牌的了。不知多少人要受到牵连,也不知多少人会趁机出头!张县令既然攀上了他,那无疑就等于是他的同党,想要高升,明显是不可能了!能够安安稳稳的在这儿继续留任,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朝廷候补的官员多着呢,惦记着县令之职的也多着呢。如果被哪个有心人在这上头做文章,硬是栽他一杆子,抢他的位置,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斗得过人家吗?

    张夫人倒是很淡定,对她来说调理好身体生个儿子才是头等的大事,春霞可是说过了,要保持心情愉悦,因此近来无论何事她都很控制自己的情绪,闻言便淡淡一笑说道:“那有什么法子呢?谁也不能未卜先知,谁知事情会搞成这样?老爷啊,如今事情已不在咱们掌控范围之内,你就是再着急能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安下心来静观其变,咱们这儿可是天高皇帝远,谁想的起来咱们呢?您可千万别自己乱了阵脚!就算这县令之位真叫人顶了去,您不过是给年大将军送过一次贺礼,算的了多大的事儿,大不了辞官回家便是!什么打紧呢!何苦提心吊胆自己给自己不好过!”

    张大人听毕一想也是,如今这事儿自己压根做不了主,还得看上头的意思?急有什么用?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便点了点头,放下了心来。

    春霞当天得知消息,等不及次日,当天下午便上吴府求见吴大少奶奶。

    吴大少奶奶娘家虽然出了这事儿,但她的身份地位还在,况且又刚生下吴家的嫡长孙,再者,府中下人们多是她用出来的,还没有谁敢怎么样。春霞很顺利的来到了松罗院。

    春霞的心情很糟糕,心乱如麻,又有点紧张,不知见了吴大少奶奶该如何安慰她。

    谁知,她来到松罗院,吴大少奶奶依旧穿戴光鲜、气度端庄,笑吟吟的起身相迎,“妹妹来了!”

    她看起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憔悴,精神仍旧不错,至少没有乱了方寸。

    春霞的心顿时放回腹中,亦笑着上前叫了声“姐姐!”

    “难为妹妹有心了!”吴大少奶奶点头一笑,请她入座。

    左右侍奉的是秋兰、秋霜,春霞也用不着避忌,寒暄几句话过便叹道:“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呢?姐姐家中一切还安好吧?”

    吴大少奶奶微笑道:“已经派人上京打探消息去了。不过这种事儿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天威难测啊,谁知道将来会怎样呢?”

    她没有说的是,父兄是靠跟着年大将军起家发达的,算得上年大将军的第一等亲近心腹之人,如今年大将军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父兄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前途了。

    “唉,但愿皇上仁慈,最后能保得一门平安,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吴大少奶奶终是叹了气,秀眉微蹙,眉间忧愁毕现。

    春霞见她这样心里也很难受,此事一个不慎便有抄家灭门的危险,如今她全家人等于命悬明晃晃的屠刀之下,这把刀最后是毫不留情的挥落下来还是有惊无险的收退回去,现在谁也不敢说。

    天威难测,朝堂风云际会,重新大洗牌,这就得看各方博弈的结果和皇帝的心情了。

    若那年大将军宿敌颇多,这一回就难说了,若朝中还有一二极有分量的正直老臣肯站出来帮忙说两句话,大事化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年大将军曾经立下汗马功劳,毕竟,人死万事空。

    可是,也不能排除早有人盯上了这件事,正要借这件事大做文章排除异己、打击政敌,把自个看不顺眼的人一个个随意牵扯些关系、编个罪名就可以夹在里头杀个干净,要是那样,就真正糟糕了。

    这种事,不是春霞和吴大少奶奶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桐江县就能清楚的。春霞能做的也只是安慰这位干姐姐。

    “吉人自有天相,姐姐别太担心了!伯父伯母在京中这么多年怎能点儿说的上话的关系呢?况且,年大将军父子已经阵亡,边境还得要人去守、敌人还得要人去打呢!若一下子将这些武将全部拿下了,这些事儿谁去干呀?就算朝中不缺良将,可要说对西境熟悉的,谁能比得过在一直在那边打仗的人呢?相信皇上和朝中大人们肯定明白这个道理的!就算最坏的结果,伯父也非首犯,顶多算个连带责任,只求平安,必定无恙!”

    吴大少奶奶一怔,秀眉轻轻舒展朝春霞笑赞道:“你这张嘴呀,真正是!呵呵,真没想到你还有这般见识,能看得如此透彻!”吴大少奶奶本是个聪明人,又在京中生活了这么些年,这其中的道理自然也想到了,只不过听春霞这么说了出来顿时更觉安心了两分。

    秋兰也忙笑道:“大少奶奶,我听左姑娘说的就很有道理!咱们老爷和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

    秋霜亦点头道:“是啊大少奶奶,顶多老爷和夫人告老还乡罢了!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吴大少奶奶点头一笑,“你们都放心吧!我没事儿!”

    “姐姐本是豁达之人,我一直都佩服姐姐的!”春霞笑道。

    吴大少奶奶自嘲一笑,又道:“只是可惜,本来以后还能多帮你一把,将翠篁记好好的办下来,如今却是不能够了!所幸,咱们的交接已经完全办妥了!那最后一笔银子,昨日我已经叫人送到翠篁记那边,你可收到了吧?”

    春霞点点头:“家里出了点儿事,这两日刚好回去了,今日回来去了铺子里掌柜的已经跟我说了,我也是这才知道姐姐娘家的事儿!姐姐——”

    姐姐为何这么急着将这最后一笔借贷的银子划拨给我?春霞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吴大少奶奶还没说话,秋兰小嘴一撇,委屈而酸溜溜的说道:“左姑娘你有所不知,还不是二少奶奶,也不知道在老太太面前撺掇了什么,竟说大少奶奶是什么罪臣之女,说吴家的生意不能再让大少奶奶管,还说大少奶奶没准要连累吴家,让大少奶奶搬去别庄小住呢!”

    春霞面色大变。

    吴大少奶奶忙喝住秋兰,向春霞淡淡一笑:“这事儿一出,我的确不方便再管着吴家的生意,交出手中的权力是早晚的事儿!娘让我去别庄里小住休养一阵子,这也没什么!妹妹不必替我担心,我好歹还是吴家的大少奶奶,还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大少奶奶您还说呢!”秋兰忍不住又道:“要休养哪里用得着去庄子上?还赶得那么急,明儿一早就让离府……”

    “秋兰姐,此事多说无益,反正大少奶奶身边有咱们在,怕什么呢!”秋霜挑了挑眉淡淡说道。

    “我就是不服气嘛!”秋兰忿忿。

    “那你能怎样?秋霜一句话顶回去,秋兰气得干瞪眼哑口无言。

    “好了你们两个,叫妹妹看了笑话!”吴大少奶奶嗔了她们一眼向春霞笑道:“我真的没事,你们一个个的别这么着!等京城里尘埃落定,这边自然也了了!”

    春霞眼中黯然,只得勉强一笑点头道:“姐姐帮我颇多,可惜姐姐有事的时候我却只有站在一边儿看着的份!姐姐别嫌弃我人小力微,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姐姐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姐姐暂时离了这是非圈子保养身子也未尝不是好事,姐姐生君儿的时候损了元气,正好可以心无旁骛的补回来!”

    吴大少奶奶咯咯一笑,说道:“我也是这么想呢!这些年使心使力的,我也该歇歇了!放心,若有事情要麻烦你,我会叫人去找你的!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咱们是姐妹,有句话我不能不告诉你,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家这个弟妹,你小心些!”

    春霞点头,二人又说了好一阵话,春霞方起身告辞去了。

    杭东南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晚上两口子未免又相对叹息了一回。杭东南见媳妇儿心情不好少不得又劝慰了一回,说张大人也十分关注此事,一有消息便打听了回来告诉她云云。

    次日一早,吴府的马车便备好了,吴大少奶奶带着秋兰、秋霜、奶娘抱着儿子,在柏嬷嬷等众人的护送下朝门口走去。

    “嬷嬷,松罗院就交给您了!替我照顾好大少爷,有您在,我才放心!”吴大少奶奶笑道。

    “大少奶奶放心吧,老奴保证,您离开的时候松罗院是什么样,等您回来还是什么样!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柏嬷嬷叹着气,眸光却是炯炯。

    吴大少奶奶含笑点头。

    “哟,大嫂这就走了啊?”二少奶奶冷不防娇笑着从背后赶来,几步上前笑道:“大嫂也是的,也不叫人去说一声儿,差一点我都赶不上送大嫂一程了!”

    柏嬷嬷、秋兰、秋霜等无不冷了脸色,怒气暗生。二少奶奶见了她们的冷脸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暗自得意。她们越是如此,越能衬显出自己的得势与她们自己的失败!

    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啊!真是苍天有眼,没想到柏凌霜的娘家发生了这么大事儿,哼,她从前不就仗着娘家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吗?这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看她往后还拿什么来得意!

    唯一遗憾的是,二少奶奶在吴大少奶奶脸上没有看到冰冷含怒的神情和忿忿的气色,她那恬淡柔和的容光只衬得她愈发高贵端庄,极具大家之礼。这一点令她十分不快,心中暗啐,心道你就装吧,装得再若无其事我也知道你心里猫抓一样!

    “往后府中要多劳弟妹操心了!”吴大少奶奶朝她微微点头一笑。

    看她还笑得出来,那笑容如此自然而恬淡,令二少奶奶觉得分外的刺眼,便哼了一声冷冷笑道:“大嫂这是什么话!我是吴家的媳妇儿,这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大嫂这么说,倒显得我像个外人了!”

    吴大少奶奶懒得同她逞口舌之快,淡淡一笑便扭身欲走。对付有的人,不回复、不搭理反而是最好的还击。

    二少奶奶见吴大少奶奶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还在自己面前装高贵,心底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股一股的涌上来,在胸腔中回旋着,膨胀着,似要破裂而出。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恨恨的盯着吴大少奶奶那优雅端庄的背影,突的勾唇阴冷一笑。

    “大嫂!”二少奶奶几步赶了上去拦住一行人去向,狭长的丹凤眼中精光闪烁,在裹着大红金线锦缎绣百婴图襁褓的孙少爷君儿身上溜过,便笑道:“大嫂既然去庄子上休养,就该清清静静的去,君儿可是咱们吴家的嫡长孙,留在府中岂不比去那庄子上要强?大嫂还是将君儿留下吧!老太太心疼君儿,定也舍不得君儿离府的!”

    二少奶奶此言一出柏嬷嬷、秋兰等无不脸色大变,心中暗骂歹毒,吴大少奶奶也微微变了变色,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老太太的确很疼君儿,每天必定要看两回,细细问奶娘和伺候的丫鬟婆子许多话才会放心,她相信若这个弟妹在老太太面前进言一二,老太太定然舍不得君儿离府。

    可是,要她把九死一生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留在这个周蓉当家作主的府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是君儿的娘,君儿还这么小,哪里离得开亲娘照顾?府上这么多的事儿要管,有弟妹忙的呢,就怕你还忙不过来!况且,二弟只怕也盼着弟妹赶紧生个儿子吧?我们大房的事儿就不劳弟妹你操心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吴大少奶奶挑了挑眉,眸底闪过一丝讥诮,用一种十分不屑、嘲弄的语气说道。说完,索性从奶娘怀中接过儿子亲自抱着,示威的朝二少奶奶瞟了一眼,压根儿不卖她的账继续向前走。

    “你!”二少奶奶被她如此挑衅气得七窍生烟,大声喝命跟来的丫鬟婆子们:“给我上前拦下她们!快去!”

    众丫鬟婆子们一怔,到底不敢违抗如今的当家人,便都上前阻拦。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吴大少奶奶沉声低喝。

    “哼!”二少奶奶几步上前气急败坏冷笑道:“大嫂,你如今可是罪臣之女,吴家的嫡长孙何等尊贵,岂能跟在大嫂身边,大嫂识相点,还是把君儿留下吧!”

    “君儿他是我的儿子!你难道敢动手吗?”吴大少奶奶亦冷笑。

    “大嫂,我这是为了吴家好,有何不敢!”二少奶奶叫她刺激得要跳起来,恼羞成怒。

    吴大少奶奶丝毫不相让,不再言语,抱着儿子便欲要走。

    “你站住柏凌霜!”二少奶奶气得脸上扭曲声音都发颤了,她没有想到向来绵里藏针极是顾面子的大嫂会突然间这么同自己对峙。自己这才刚刚当上家,脚跟还没站稳呢,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如果这么被她羞辱了,势必要在府中传成笑话,还有何威仪可言?这是她万万不能容忍的!

    她要风风光光的掌家,要树立起比柏凌霜还要重的威严,绝对不可以一开始便触霉头、沾晦气,成为众人的笑柄!

    二少奶奶柳眉倒竖,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给我把孙少爷夺回来!老太太那边还等着看孙少爷呢!”

    “大少奶奶,您还是留下孙少爷吧!”冬梅和另一个丫鬟相视一眼,率先冲了上去,伸手便要去抢吴大少奶奶手中的婴儿。

    “你们干什么!”秋兰等大急,便同冬梅等推搡起来。

    “还不快去帮忙!”二少奶奶厉声尖叫,众丫鬟婆子见有了领头的人也顾不得许多,一拥而上。

    双方争夺,一时大乱!

    孙少爷原本睡得香甜,被这突如其来的推搡惊得哇哇啼哭起来,好不可怜。

    众人推搡着,叫骂着,挥舞着手臂扭打着,更加的乱!孙少爷稚嫩的啼哭声在这一片的混乱中听来格外刺心刺耳。

    “住手!都给我住手!”吴大少远远见状大怒,一跺脚奔了上来。昨晚,妻子说儿子有点不舒服,不放心,想带着儿子一道睡,便将他支使去睡了厢房。谁知他一觉醒来不见娇妻爱子,逼问了丫鬟才知道今日妻子竟然要出府去别庄“休养”一时又气又急,匆匆忙忙的就赶来了,谁知恰好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都给我住手!谁给你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吴大少气得脸色发白,胸膛一起一伏粗着呼吸。

    众人一下子都怔住了,不约而同的住了手,就是二少奶奶也一时僵住,有点不知所措。

    吴大少到底是吴府的嫡出大少爷,二少奶奶纵然看不起他连自己的女人也比不过,却不敢找他的麻烦,只是尴尬的站在一旁。

    此时周围一片安静,孙少爷的哭声更显羸弱无助。

    “君儿,君儿,别哭,别哭了啊!”吴大少听着儿子无力的啼哭声,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再看看妻子眼眶红红,满脸羞愤之色,再看看秋兰等一众丫鬟衣衫发髻被推搡得不成样,他更是恼怒异常,冷冷的朝二少奶奶瞪去。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不知老太太怎么得知了消息,此时正扶着嬷嬷丫鬟赶了过来颤巍巍的问道。听到宝贝孙子啼哭,老太太跺脚“哎哟”一声只觉得心肝儿都叫人摘了下来,一张保养得甚好面团似的脸皱成一团,“你们这是闹的什么呀!”

    “娘!”二少奶奶不等人开口扑了过去,大哭道:“娘,君儿可是咱们吴府的嫡长孙啊,儿媳劝说大嫂留他在府中,一来娘您心疼孙儿必定舍不得他离去,二来府中要什么有什么丫鬟婆子们照顾得也周全些,谁知大嫂说什么也不肯,定要带着君儿出府,儿媳情急之下这才阻拦,谁知却惊动了娘,倒叫儿媳心中不安!”

    “娘!”吴大少奶奶泪水簌簌而下,说道:“您心疼君儿,我岂不知?弟妹说的也有道理,可我也舍不得君儿啊,我只想多抱他一会儿再交给奶娘留下,谁知弟妹却喝命一帮丫鬟婆子上前欲强行抢夺君儿!听得君儿哭成这样仍是不罢手,若不是夫君赶来,我可怜的孩儿没准——娘!我不放心!”吴大少奶奶收泪猛的抬头,无比坚决一字字道:“经过方才之事,我不放心我的君儿留下来!我要带他走,我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请娘成全!”

    吴大少奶奶说着跪了下去,与儿子一道哭了起来。

    “你!你分明狡辩!”二少奶奶气得脸色发白睁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这个嫂子竟如此狡猾,竟光天白日的撒起慌来!

    吴大少奶奶只抬起朦胧的泪眼瞟了她一下,并不出言辩解,那眼泪却落得更快了。

    “夫人,快起来!你身子还弱,别跪了!夫人,快哄着君儿,别让他哭了!”吴大少忙上前扶她。

    “娘,刚才明明不是这样!”二少奶奶气急败坏。

    “够了!”老太太面沉如霜冷喝,恨恨瞪了二少奶奶一眼,目光刀子般的锋利。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是哪样?她当人人都是傻子吗!这些奴才们一个个衣裳凌乱,发髻也凌乱了,她敢说没有动手?君儿哭成那样,难道当自己是聋子没有听见?

    老太太本来听了二少奶奶的话也想命大儿媳将宝贝孙子留下来的,可是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大儿媳又将话说得那么坚决,儿子还冷着脸站在一旁,她还能说什么?

    咳,大家可以记住张县令向京城年大将军府送礼这件事,不过就不必猜测张县令被罢官、另来个凶残县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