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绝情

;nbsp;风过水无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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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临柟望月小筑躲了大半天,眼瞅着日光渐渐消失,宫灯到处亮起,心知避无可避,李福贵前来询问晚膳摆何处时,垮着肩膀说道:“总算将落下的书都找全了,起驾回长春宫罢。”

    下了辇架,刚抬脚迈入寝殿,就听到黄婵兴奋的叫道:“娘娘,皇上回来了。”

    “回来便传膳好了,有何可大呼小叫的?”魏黎春依旧窝暖炕上,先前拍桌子时过于用力了些,崩裂了刚止血的伤口,朱瑾叫去太医院取了纱布与伤药来,正小心翼翼的替她更换。

    昨夜虽粗鲁了些,但并未伤及她的手臂,岳临柟见状吃了一惊,忙上前来,朱瑾识趣的站了起来,让位置让与他,他顺势坐下,熟练的清洗伤口涂上药粉又拿纱布包裹严实,然后才抬头看向朱瑾,冷声道:“怎么回事?”

    魏黎春无所谓的说道:“下床时一个没留神,滑了一跤,擦破了点皮,并不打紧。”

    被那样折腾一宿,又无旁搀扶的话,擦破点皮恐怕已是万幸,他心虚的缩了缩脑袋,不过瞧魏黎春的态度,倒像是全然忘了昨夜种种,不由得又庆幸万分,于是色厉内荏的斥责道:“们是怎么伺候的?都是娘娘身边的老了,还如此不尽心,自个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罢。”

    魏黎春挑眉道:“皇上把臣妾身边伺候的都拖去打板子,那谁来伺候臣妾?”

    “朕来伺候,如何?”岳临柟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桌前的太师椅上,又取了手炉来放到她腿上,指着满桌的膳食,笑问道:“爱妃想吃哪样?”

    醉酒第二日腹内自是难受的紧,又被太子气了个七晕八素,魏黎春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只道:“黄婵,给本宫盛碗粥来。”

    黄婵连忙上前,岳临柟瞪了她一眼,威胁道:“若敢抢朕的差事,可就真的叫将拖去慎刑司打板子了。”

    “奴婢哪敢跟皇上抢差事,您来便是。”黄婵讪笑,退到了一旁。

    岳临柟取了只青花小碗来,盛了半碗皮蛋瘦肉粥,坐到身畔的太师椅上,用汤匙一勺勺的喂她,见她眉头紧皱,神情恹恹的,便问道:“爱妃可有哪里不适?”

    魏黎春连说话的慾望都提不起来,对朱槿道:“来说罢。”

    朱瑾将太子办的混账事儿详述了一番,岳临柟闻言抿紧嘴唇,半晌才搁了碗筷,将魏黎春揽进怀里,笑道:“与他制气作甚?没得气坏了自个身子。”

    魏黎春往他怀里拱了拱,叹气道:“臣妾不是与他制气,只是心寒。”

    “他虽然生得高马大,但也才十四岁罢了,尚且是个孩子,对新奇的玩意无甚抵抗力,难免见一个爱一个,朕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只是后来遇到玉涵才收心。”岳临柟抚着她头顶的发丝,劝解道:“横竖没打算让他继承大统,便由着他折腾罢。其实这样的性子,以后做个闲散王爷,兄弟间不必时时提防着,倒也无甚不好。”

    捧杀,是主母对庶出子女惯常用的手段,以确保嫡子位置不被动摇,可岳榕瑄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将它用亲生子女身上,如何不让肝肠寸断?可前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到最后也没能将他从歪路上拉回来,她已然黔驴技穷,只能放任不管了。

    岳临柟探手将粥碗端过来,用汤匙盛了一勺塞进她嘴里,小声的说道:“快吃罢,吃完了好安置,咱们得加把劲,尽快将小皇子造出来。”

    魏黎春搡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道:“天天想着那事,怎么就没个够。”

    岳临柟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朕永远都不会够。”

    永远有多远?魏黎春嗤笑出声,正想开口,就见有宫女进来,附朱瑾耳畔轻声几句,朱瑾斜了自己一眼,满脸踌躇,便问道:“何事?”

    朱瑾回禀道:“东宫那两位小主,来给娘娘请安。”

    魏黎春夺了岳临柟手上的碗,一下掷到地上,怒道:“长春宫几时变成土地庙了,什么阿猫阿狗也敢闯上门,还不赶紧给本宫打出去。”

    岳临柟抚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柔声道:“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为个玩物生气,没得降低了自己身份,何必呢?”

    “玩物?”她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恨恨道:“天下男儿皆薄幸,没一个好东西。”

    眼下她气头上,与之争辩必没有好果子吃,岳临柟但笑不语,将她抱去暖炕上,然后坐回桌前,叫上前替他布菜,动作优雅的用起晚膳来。

    *

    “贱,孤总算待不薄,竟敢跑来告孤的状!吃里扒外的东西,既然这么想伺候母妃,那孤就成全。”

    兰泽如一团破布般轻飘飘的落到殿内,捂着胸口咳了一下,鲜血立刻沿着嘴角流下来,岳榕瑄他身后出现,后面跟着两个身穿薄纱,容颜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年轻男女。

    如此突然的大阵仗,让岳临柟一口饭菜卡嗓子眼,险些抽过去,费了老大劲才咽下去,他扫了眼趴地上,梨花带雨的娇俏美,又打量了下那对眼珠子四处乱转的狐狸精姐弟,笑道:“太子挑的眼光,尚欠火候。”

    岳榕瑄蹲身草草的行了个礼,哼道:“儿臣哪能跟过尽千帆的父皇相比。”

    岳临柟多年不曾与太子见面,对于他的性情自是不了解,闻言险些仰倒,怒道:“这是什么态度?”

    “儿臣自小便是这个态度,父皇现才发现,未免为时过晚。”岳榕瑄不再理会岳临柟,抬手提起兰泽,往前行了几步,将他丢到暖炕前,他脊背上踢了一脚,对魏黎春道:“母妃摄政监国,乃天下女子间第一,没有个把面首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这兰泽一天到晚围着母妃转,母妃用起来也颇顺手,与其说是儿臣的男宠,倒不如说是母妃的面首更妥帖,既如此,干脆儿臣就做个顺水情,将他送给母妃,母妃意下如何?”

    许是愤怒过了头,反倒聚拢不起任何怒气来,魏黎春侧目看向兰泽,见他苍白的小脸上布满指印,浑身鞭痕纵横交错,无力的趴那里,血水顺着唇角不断流到地上,汇聚成一滩,这个情形下,若是自己拒绝,只怕他会没命,便笑道:“难为瑄儿如此孝顺,本宫就笑纳了。”

    岳榕瑄朝后招了招手,那对双胞胎立刻上前跪下,恭敬道:“珍儿、珠儿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两分别身披红绿薄纱,脸蛋并非绝色,眼睛却极妩眉,身段更是妖娆无比,颈间手臂上青紫的吻~痕,随着跪地俯身磕头的动作而若隐若现,引想入非非。

    魏黎春别开眼,叫朱瑾取了两支鎏金蝴蝶簪出来,赏给他们。

    岳榕瑄亲自替他们簪到发髻上,左右打量了一番,笑着拍了拍叫珠儿的臀部,说道:“皇贵妃娘娘赏的东西,果然是极好的,可要跟兰泽好好学习,没事就来皇贵妃面前侍候着,哪天被本宫厌弃了,还能皇贵妃这儿继续当差。”

    那个叫珠儿的男子立刻跪下来,抱着岳榕瑄的大腿,说道:“奴对太子忠心耿耿,今生今世只伺候太子一。”

    “小宝贝,真乖。”岳榕瑄将他拉起来,凑到唇上亲了一口,又探手捏了捏珍儿的胸~脯,看了岳临柟一眼,笑问道:“呢,可愿意伺候皇上?”

    珍儿也忙跪到地上,抱住他另外一根大腿,表忠心道:“奴是太子的,除了太子,奴谁也不伺候。”

    岳榕瑄满足的仰头大笑,一手一个抱怀里,大踏步的离开了长春宫。

    *

    “快,去请太医。”魏黎春吩咐了黄婵一句,指使岳临柟将兰泽抱到暖炕上来,又让朱瑾拿帕子来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岳临柟黑着一张脸,不乐意的哼道:“若真敢收他当面首,朕便叫永远都下不来床。”

    “皇上,您别误会娘娘,奴与娘娘之间是清白的。”兰泽慌忙辩解,魏黎春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吐了这样多的血,怕是伤到了内脏,莫要说话了。”

    太医来的倒快,当值的恰巧是袁弘生,他先把了脉,然后将魏黎春以及众宫女赶了出来,替兰泽脱了衣裳仔细的检查全身,不多时岳临柟自内室出来,魏黎春忙问道:“如何?”

    岳临柟拎着她的绣花鞋手上,边帮她穿鞋边说道:“鞭痕倒不打紧,皆是皮外伤,只是肋骨断了四根,所幸没有戳破内脏,否则就回天乏力了。”

    “只当他是个多情之,却不想如此绝情。”魏黎春冷下脸来,看向岳临柟,认真的说道:“常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臣妾也要多防备着些皇上了,免得落个兰泽这样的下场。”

    岳临柟将她抱紧怀里,搂得紧紧的,抚摸着她的脊背,说道:“江山社稷手里,朕的心跟身也手里,不让朕落个兰泽这样的下场就罢了,自个怎会落到如斯境地?莫要杞忧天了。”

    魏黎春不置可否,只吩咐朱槿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怕没三五个月下不了地,长春宫找间清静的屋子与他,再安排几个太监照料着,让他好生养病,以后的事儿等他痊愈了再说。”

    岳临柟扳过她的脸,醋意十足的说道:“不过是个被主丢弃的玩~物,让他自生自灭便是,如此用心的待他,莫不是真的被他的美色谜惑住了不成?”

    知恩不图报,搞不好要遭天谴,况且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她又何乐而不为?魏黎春他怀里蹭了蹭,打着呵欠说道:“臣妾困了,安置罢。”(无弹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