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香肠煲仔饭(二)

六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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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会是同步网络直播的。微博图文直播、某主流视频网站、某聚集了二次元深宅男女的直播平台——三方同步直播。舞台上,一袭黑色长裙身材高挑,妆容精致而冷艳,长发高高绾起的江荷从褚夏身后走出。刹那间,巅峰期可容纳上百万人的直播平台被闻讯而来的新的观众挤到瘫痪。

    微博上,风云工作室曝光的任伊蕾《洪荒纪》剧照热度高居不下,也在同一时间,#看得见吗主演敲定#和#褚夏江荷#一起空降话题榜,从起初的紧咬榜首的#任伊蕾#不放到先后赶超在前,蹿升的速度令人吃惊。

    开通于三个月前之后又被迫搁浅的《看得见吗》电影官方微博再次扬帆起航——

    “无论过去了多少年,谢迎白始终会记得。在那样一个明媚的冬日,楼小浅睁开眼睛,病床旁围了那么多的人,谢迎白穿着朴素地坐在当中丝毫不起眼。忽然有一只手摸上她的脸颊,眼疾初愈的楼小浅用指腹摩挲着她的眉骨,她笑着说‘阿谢,手术白做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的长相,原来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引用了张生生原创剧本里的引语,配图为九宫格。每一张图片都聚焦于褚夏和江荷身上,江荷站在褚夏的身后帮她摘黑布;褚夏低头揉眼睛,江荷伸手帮她挡光;褚夏微微仰头,略带吃惊地看着江荷……

    “卧槽——!连现场图都拍得这么色气满满,谁特么再说剪刀糙汉眼光的我跟谁拼命!来人求八!褚夏旁边这个大长腿美女是谁?!妈的,长这么高肯定腿玩年!穿这么长裙子干嘛!嘤嘤嘤,腿控表示想看腿……”

    “楼上是村网通?前几天的《芊规则》她就坐在台下还被给了至少一分钟的特写你没看见?是褚夏的助理啊喂!不看电视至少也玩微博吧,床照那会儿你下乡了?”

    “竟然是我心水的助理mm出演!!!我拓麻吃枣要弯……话说基友跟我卖褚夏的安利,拿了一堆机场饭拍给我看,我就看上给她拎包撑伞开车门的大长腿了,基友连着俩星期没理我[笑cry][笑cry][笑cry]”

    ……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九层之台始于累土。

    任谁也没想到,江荷默默无闻地给褚夏当了小半年的助理,陪着她频繁出现于大大小小的机场到达口、出发口,日复一日地穿着她的黑白两色干练衣服越来越高频率地被褚夏的粉丝拍进超清饭拍里,在床照和被迫出镜的《芊规则》网络、电视共同推动下——江荷从幕后走到台前和褚夏出演同性恋电影的热度竟然能打败任伊蕾的《洪荒纪》。

    江荷的微博粉丝数量已经不亚于任何三线明星了,哪怕她的微博主页如今仍然是不毛之地,别说长草了,连种子都没能种下去。

    评论转发很快过了一万,不断上涨的趋势依旧明显。

    简乔刷新微博话题榜,眼珠差点没掉下来,嗓子里由衷地倒吸了口冷气。

    江荷手里拿着经过简乔改良过的剧本,好奇地探过头来,只见#任伊蕾#活生生地被挤到了第四,前三都被《看得见吗》霸榜了——

    #看得见吗主演敲定#

    #褚夏江荷#

    #江荷褚夏#

    “这个……和这个……有区别?”江荷戳了戳排在第二和第三的两个话题,她不怎么玩微博,更不知道通常来说在cp名里颠倒前后顺序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江荷已经把隆重又典雅的黑色长裙换下来了,恢复了往日精简干练的打扮,呢子外套毛茸茸的质地没能将她同样软化为一滩水,总是平整的嘴角和幽深如古井的眼睛在她和外界之间划出一条安全又疏远的白线,生人勿扰。

    简乔越看她越觉得自己慧眼如炬,妥妥的冷漠面瘫攻的好料子啊!

    “有区别——太有区别了!”简乔个子不高,比起褚夏象征性地微扬下巴,简乔在江荷面前真得挺胸抬头维护尊严。这会儿终于遇上一个能展示自己歪出经纬线的渊博知识,进而拔高自己灵魂的机会,她指点迷津的劲头特别足,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地比划,“在前还是在后,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懂?嗨,这样,这只手是你,这只手是褚夏,这样呢——就是褚夏江荷,这样呢——就是江荷褚夏!”

    江荷垂下眼睛盯着她左手右手倒腾着上上下下,自认是拿出了十分的学习热情和专注力,可惜天分再高的学生也会在身体力行地诠释误人子弟的老师这儿栽跟头。

    她俩无意中就携手绘制了成语插图册里的对牛弹琴——当然,得怪学艺不精的琴师。zero见简乔急得操起了粤语,生怕江荷更是一头雾水,忙笑着说了句:“名字在前的是攻,名字在后的是受。”

    “简导!赶紧着!车过来了,航班是今晚七点的,当心赶不及!”

    电影主要取景地不在b市,b市入了冬太冷。整组在电影发布会结束后转战g市,那儿气候温和毗邻海湾。

    “zero这个说法简洁!不懂没关系,咱们边拍边领悟!”简乔拍了拍江荷的肩膀:笑得露出了大白牙。

    简乔和zero上车直奔机场,保姆车停在路边车门没关。

    “我的好夏夏——跟谁滚床单不是滚呢,对吧?我跟你说,谷雨辞演以后你知道简乔都联系过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潘宝宝、齐灵……哦对,还有和你一直不对付的任伊蕾!”

    褚夏一下台,就没给符倩好脸色看。符倩还真是颇有那么几分抖m的特质,褚夏不搭理她,她就越兴奋,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黏糊糊,嘚吧嘚吧说个没完没了。

    “肤浅同志你说谎话能不能把这些人在你脑子里过一遍先?”出演合约里标明了主演有宣传电影的义务和责任,褚夏登陆微博转发了实时转发一万六的九宫格,用眼角瞟了瞟符倩,“潘宝宝是演喜剧的,她们剧团天南地北地搭舞台,我爸我妈特喜欢看她们团的剧,上次我还让你帮我拿票呢。齐灵走的清纯玉女路线,拍个吻戏都得借位。至于任伊蕾,我哪有和她不对付?只不过是前阵子在机场擦肩而过都没认出对方,就没打招呼,被娱记看图说话乱写一通你怎么也跟着当真了?”

    符倩两只手扒拉着副驾驶的靠背,三十出头的女人了还在那儿把头埋下去眼泪汪汪的卖蠢:“你凶我……”

    “……你正常点儿。”褚夏连眼角都懒得给她了,头也不抬地说,“这种事情你下次再瞒着我,我把渺渺姐拉过来给我当经纪人你信不信。”

    说实话,为了娱乐效果和话题效应,褚夏没少被整蛊。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像是一直深埋心底的东西突然破土而出,露了冰山一角。就小拇指那么大,瞧也瞧不清全貌,拔不出挖不断,疙瘩一样梗在那儿。更奇怪的是,在这种隐隐约约的不舒服中还暗含着少许的期待。

    “渺渺姐?王渺渺?”符倩嘘了两声,特遗憾,“早说你好那款啊,晚了!她跟着纪慧一块儿跳槽到弘达了。”

    褚夏除了开会很少回公司,自然无从听到盛行已久的坊间八卦,因此陡然一惊——停在屏幕上的手指跟着往前压了压,误点开了热门话题榜——

    #看得见吗主演敲定#

    #江荷褚夏#

    #褚夏江荷#

    别说褚夏的粉丝群有看了九宫格就认不清主人的,就连一众姬佬也向来是以颜值度爱恨用高矮定攻受。

    褚夏无暇顾及话题榜上微妙的变化,她和嘉利上周末刚续了三年的合约,纪慧一直以来在公司里的待遇也不错,她没想到纪慧竟然会跳槽到对家。

    褚夏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江荷上了车顺手把车门一关,坐到她身边,正儿八经地问:“攻受,是什么意思?”

    褚夏先是发怔,数秒后被堵在嗓子眼里的口水呛到了,咳得生无可恋。

    符倩深入贯彻了见缝插针当红娘的中心思想,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干脆跪坐起来,大嗓门比刘哥发动保姆车的引擎声还响亮:“攻就是你,受就是褚夏知道吧?攻是干嘛的?攻就是……唔——”

    褚夏气儿都没缓过来,飞过去一个手掌把符倩的嘴巴捂住。由于她太激动,再加上车子往前开的惯性,这巴掌甩过去力道特别足,“啪”的一声跟掌嘴似的。

    符倩特委屈,她一个宇直带了个弯成蚊香的女艺人,自从知道褚夏和谌思搞拉拉以来潜移默化地被灌输了多少边缘知识。她不找女朋友又没法卖弄文化,这会儿连活学活用的机会都被夺了去!

    保姆车过了个路障,往上抖了抖。

    然后保持跪坐姿势挺直腰杆的符倩英勇无畏地撞了个大包,眼泪差点儿从眼角飚出来。褚夏忙放开手,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去,揉她脑袋:“让你闹腾,报应!疼不疼啊?”

    “妈的让你撞个试试你就知道疼不疼了!”符倩从抖m模式被撞回了抖s模式,粗着脖子吼褚夏,“我说的哪儿不对了你捂我嘴?楼小浅不是受?还是谢迎白不是攻?!”

    褚夏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跟抹颜料似的别提多变幻无穷。

    她俩吵得欢快又热闹,全都忽视了甩出这个问题的江荷。

    座椅放倒,江荷双手枕着脑袋看见褚夏的耳垂如她所愿地染了绯色,眼睛里满是笑意——大灰狼把小红帽骗到手的腹黑笑容。

    清晨。

    白曼桢是被沙沙沙的书写声吵醒的,张以冉为了躲长焦镜头的家里一年四季拉满了窗帘,她通常都能一觉睡到日晒三竿,然后在午饭前被张以冉吻醒,半梦半醒地被赶上餐桌。

    最近这样的日子格外少,白曼桢睡得浅醒得早,她知道好不容易从alina那儿借来一个月休假的张以冉很快就要变成空中飞人了。

    g市过几天有拼盘演唱会,张以冉要压轴表演,把新专辑的主打曲改编为律动的舞曲。alina昨天催她把新的编曲写出来,送到公司录demo,她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容易亢奋,醒得比白曼桢还早。

    听见枕边人懒猫似的哼哼声,张以冉停笔,摸了摸她的鬓发:“醒了?”

    白曼桢很顺从地蹭她的掌心,眼角眉梢都写着“舒服”二字,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冬日的清晨,天还没亮,房间里昏昏暗暗。白曼桢抬起眼皮瞥了瞥摆在张以冉怀里布满音符的纸张,顿时来了精神,手撑着床起身,把灯开了,嗔怪她:“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

    张以冉看着她笑:“不想把你吵醒。”

    白色的灯光底下,张以冉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极其水润,轻轻眨了眨,眼睫毛也跟着上下乱颤。

    整个人,看着特别软而温柔。连磁性的嗓音也因为晨起的缘故被染上了她少有的慵懒和沙哑,传到白曼桢的耳朵里宛如一根羽毛在挠她的心口。

    白曼桢心窝一痒,弯下腰身,把穿着毛绒绒棉睡衣的张以冉给扑倒了——

    大早上的,就开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