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窖洞8

野家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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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这颗牙齿带回了办公室,交给了慕容哥,跟他陈述了我刚才跟凌菲说的那些话。

    慕容哥捏着那颗牙齿,一边听我在说,一边反复在看,时而皱眉,时而看看窗外,我说完之后,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苏三,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在外面不要随便说,你说得有道理,我也有同样的看法,不过,这事大了点,过会儿找DNA实验室的人去检验一下,再定论不迟,其它的,暂且不谈,最后强调一点,注意保密。”

    我刚走出了慕容哥的办公室,听见后面慕容哥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张爱芳的女儿不知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帮我们尽快找到,我们这里可能有些工作需要她配合。”

    我直接就把牙齿送给了DNA实验室,凌菲见我回来,问我:“DNA结果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呀?”

    我转头向小会议室走去,边走边说:“应该快的,现在他们技术水平可好了,我们去会议室看看资料吧。”

    我来到了会议室,翻开一本专案会议记录,看了一下,里面每次会议的记录都很详细,我在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思绪一下子被带到了十年前,十年前的会议辩论犹如就在耳边。

    “我认为,这颗牙齿是一个发育异常现象,有资料表明,这种发育异常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大家看,虽然个头大了点,但磨耗度年龄是一样的,这也支持是张爱芳的牙齿。”

    “如果将来我们有办法对这颗牙齿进行检验,我敢说我的判断不会有错。我听说美国和英国正在研究这方面的事情,不过现在技术不成熟呀。”

    “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个方面去研究一下,你们看这张照片,张爱芳被分尸的手法是相当娴熟的,这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一定是懂得解剖学知识的,严博文只是个水电工,哪里会把尸体分得这么精细?”

    “从现场看,苏所长找到了一滴严博文的血,而且还是滴状血,很显然是严博文在杀害张爱芳时割伤了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的血滴在了现场。”

    “目前现场那么多的血迹,除了严博文的那滴血之外,也只检验出一种张爱芳的血迹,这也是支持在这个现场上只有一个人,也就是说只有张爱芳被杀,如果说严博文是也是被害者,那为什么在现场只找到了他的一滴血?”

    “总而总之,我认为,这是一起典型的杀妻案。”

    一边翻看着会议记录,我一边自个儿想着,当初这起案件也是群策群力,每次开会的时候从这些记录都看得出来,唇枪舌战,辩论得非常激烈。

    我理了一下,当初争议最大的就是这颗牙齿到底是不是发育异常的事情,其次就是严博文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的问题。

    现在在我看来,这牙齿已经不是发育异常的事情了,关键是谁的牙齿,我心里此时已经有了答案,这颗牙齿很有可能是严博文的牙齿,在我的心里,严博文也同样遭到了杀害,而且同样遭到分尸,不然这颗牙齿不会混杂在张爱芳的尸体里边。

    技术的进步带来了想法的改变,没有技术的支持,任何想法都只能是模糊的,野家坞的法医研究所已经到了光景最好的时候,只要你有想法,就有技术帮助你去证实,去排除,这都是爸爸这些前辈们积累下的财富,给了我们无限发挥的机会。

    凌菲在旁边看现场照片,她边看边说:“苏老师,这现场的血迹实在是太乱了。”

    我又翻开了另外一本专案会议记录,听到凌菲在唠叨,就说:“血迹乱,只要我们心不乱,就不要紧。”

    凌菲给我展示了一张照片:“看到这样的现场,心哪能不乱呢?”

    我瞄了一眼,不停地把会议记录往后慢慢地翻过去:“你心都乱了,那案子也自然乱了。”

    凌菲盯着一张标记着“237”字样的滴状血说道:“这滴血就是严博文的吧?为什么在现场只有一滴严博文的血呢?就是说严博文更有可能是凶手啰?”

    我反问了一句:“严博文为什么不可以是被害者呢?”

    凌菲一怔:“要是严博文也被杀死在这个现场,那应该会有很多血呀。”

    这个问题也是我在考虑的事情,会议记录里虽然有相关的讨论,但是最终也没有什么定论。

    我想,如果严博文杀人分尸后自己一个人逃走,好像没什么必要,既然都已经杀人分尸再抛尸,隐匿了自己的犯罪行为,又要抛弃女儿,走向逃亡之路,似乎有些矛盾,但要说严博文也被杀了,现场的血迹确实少了些,不过这一切,等到牙齿的检验结果出来,就可以见分晓。

    我继续翻看着那些材料,最后一本是付明勇的资料,有一张照片是付明勇在派出所办公室里上吊自杀的现场状况,照片上看得出,这个瘦弱的男人挂在了窗户上,眼神里充满了脆弱,他深陷的眼眶里,似乎我感受到了他和张爱芳不一样的委屈,这种委屈是复杂而难言的,似乎有一种无助的感觉掺杂在里面,难道,这就是我的第六感?

    我又想到了数独,最后一个数字即揭晓答案,在数独无穷无尽的变化中,我找到了做事的规律,只要用心去做一件事情,总是会在杂乱中理出头绪。

    今天下班的时候,我非常准时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在电脑上下载了妈妈昨天晚上看的韩剧,通过高清接口投射到了电视大屏幕上,我总担心自己再不多和妈妈交流,赶上她的脚步,以后和她相处都不知道聊些什么了。

    到了深夜,DNA检验结果出来了,结果表明那颗第三磨牙是一颗男性的牙齿。

    “是男性的,是男性的。”DNA实验室的樊洛非连夜给我打了电话,重复着这一令我震惊的结果。

    我非常兴奋,但又是那么的淡然,我顿时感到世界上每一个重量级的变化,在结果来临的瞬间都会那么的真切而朴实,但它所带来的心灵体验是无与伦比的,这颗牙齿带给我的震憾也一样。

    樊洛非继续说:“苏三,你只想知道这些吗?”

    我一愣,打开了床头灯说:“怎么,还有更猛一点的?”

    樊洛非大声地说:“我们把这牙齿和十年前现场才那滴血进行了比对,DNA信息完全一致。”

    我这才想起十年前爸爸在现场发现的那滴血已经证实是严博文的,牙齿的DNA只要和这滴血进行比对,就知道是不是严博文的牙齿了。

    “严博文死了!”我突然大声地说,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