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孕

容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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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身孕

    “城澄,你怎么了!”云舒被她吓了一跳,赶忙跑到她身边来,又是倒水,又是要去找大夫。

    城澄摆摆手,示意不必:“我没事……可能是昨天去夜市,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吧。”

    云舒一脸担忧:“真的没事?那你以后可要注意着点儿,别那么贪嘴。看你这样子,我可是心疼死了……”

    城澄抑制住干呕的冲动,脸色苍白地说:“我没事,只是抱歉,坏了你的食欲。”

    “同我你还客气什么。”云舒怪她见外,“你放心,等我忙过了这阵儿,天天来找你吃好吃的。你得答应我,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城澄胃里实在不舒服,只能勉强地同好友笑了笑,“既然你是偷偷出来的,就早点回去吧,别叫家里人担心。”

    云舒的确还有事,再加上城澄身体不适,不便久留,两人就在得闲居门口分了手。

    城澄没心思再在外头闲逛,出来后直接回家歇息。云舒却没有回傅府,而是乘上一顶小轿进了宫。

    谨仁宫里,良妃早已经等急了,见到妹妹来,都顾不上客套,开口就问:“孟城澄果真回来了?你见着她了?”

    “见着了。”云舒并不喜欢做姐姐的探子,此时在良妃面前,全无和城澄在一起时的好脾气。

    “她……怎么样?”良妃斟酌着措辞,“我听人说,她模样出落得不错,比当年还要勾人。”其实她更想用“狐媚”二字,但碍于云舒和城澄的交情,还是最大程度上忍住了对城澄的敌意。

    “一顾倾人城,当得上她的名字。”云舒故意这样说,不知是对姐姐生气,还是对她自己。

    良妃却没在意到云舒的情绪,她所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这可怎么办,皇上当年就说要娶她做王妃,到如今他都不肯立后,莫不是一直在为孟城澄留着位子?可她根本就没有做皇后的本事,皇上应该不会被她迷昏了头,做出这种糊涂事的,你说对吧?”

    云舒无语:“姐姐何不亲自问问皇上呢?”

    良妃摇摇头:“那怎么行,虽说我和皇上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但因为当年孟城澄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有些迁怒于我。平日里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可这个话茬我哪能在他面前主动提起?再说,我在皇上面前向来是说自己不在意后位的,又怎能出尔反尔,自相矛盾?”

    “姐姐当真是被这个‘良’字困住了,事事都想表明自己贤良端庄识大体,我瞧着都替你累。”云舒一脸不赞同,“要我说,皇上虽然喜欢城澄,但皇上是个明白人,为了平衡局势,他是不会轻易立城澄为后的。姐姐与其盯着城澄不放,倒不如想想怎么对付珍妃。”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比起一无所有的孟城澄,苏太后的亲侄女珍妃显然是个更大的威胁。

    良妃直叹气:“唉,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不够了解皇上,所以你才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怕孟城澄……”

    云舒看到自家姐姐这个样子,也不是不心疼的。她握住良妃的手,柔声劝道:“姐姐不妨想开一些,城澄是早晚都要进宫的,比起珍妃,咱们和她到底还有些情分。而且城澄生性善良,只要姐姐主动和她搞好关系,她就算得宠,也不会做出什么对姐姐不利的事情的。”

    云舒是在宽慰她没错,可是在良妃耳中,这劝说却显得格外刺耳:“你不懂,孟城澄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见良妃这样执迷不悟,云舒也是无话可说了。正要告辞的时候,良妃突然拉住她问:“等等,你刚才说孟城澄肯定要进宫,也就是说,皇上那天确实临幸了她?”

    “我不知道,但今天吃饭的时候,城澄的口味全都变了,胃口又不好,像是……”云舒说着说着,忽然变了脸色,“姐姐,你可千万别做什么糊涂事啊,皇上对城澄这么上心,肯定派了人手在她身边,你要是伤害她……”

    良妃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僵硬地笑了笑:“傻妹妹,你胡说什么呢,在你心里你姐姐就这么坏?安心回家待嫁去吧,宫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孟城澄怀孕了?

    事实上,有此怀疑的不仅是云舒一人。那天城澄回去之后吃了些往常吃惯的方子,可是连过三天,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愈演愈烈,她心里便开始生疑。

    城澄的第一反应是去找婉仪,可一想到那天的药是婉仪帮她找来的,她这个时候去找婉仪,岂不是表明她在质疑婉仪的办事能力?

    事到如今,只能悄悄地找大夫瞧一瞧了。虽说城澄平日里表现得不惧世俗礼法,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又没有成婚,这种事情实在太过难以启齿。更可怕的是,一旦她请来的大夫是个大嘴巴,把事情添油加醋地传出去,她很有可能会沦为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

    这事儿还是得找认识的人帮忙。城澄思来想去,想到了苏临麒。他家就是开医馆的,肯定能帮她保密。到时候她什么都不说,若是虚惊一场,自然是最好。若是真的有个万一,她就离开京城,躲到乡下去。只要不会被更多的人知道,闹得满城风雨就好了。

    她这几天上吐下泻,狼狈的不像样子。她便打发人去了御安堂,请苏大少爷过府一叙。

    苏临麒很仗义,当天下午就来到孟府。他见她面色不佳,似有难言之隐,便把客套话都省了去:“怎么了你,病了?”

    城澄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心虚:“我这几天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请个嘴巴严的大夫瞧瞧,我这是什么毛病?”

    一般的毛病,哪里需要嘴巴严的大夫来瞧?苏临麒人精似的,立马便洞悉了其中端倪。

    这些日子他们既然是有来有往的交往着,城澄是什么身份,家里是做什么的,苏临麒早就摸了个透。像她这样出身的女子,在京城里就如浮萍一般,长得再好看,那也只是好看一点的水草,没办法像那些个贵族小姐一样成为高贵无暇的莲花。

    运气好一点的呢,可能被人纳回家里做小妾。运气差一点的呢,就像城澄这样,就算傍上了有权有势的男人,却为了对方的脸面一辈子进不了门,还随时都有被抛弃的风险。

    苏临麒不是个地地道道的坏人,虽然有时候举止轻浮了点,但到底还怀着一颗好心。看着城澄巴掌大的小脸,他心底也泛起同情:“不必找别人了,我就可以。”说着便替她诊起脉来。

    他从小就喜欢钻研医术,到了近乎痴迷的地步。不然他一个苏家的大少爷,也不会放着坦荡的仕途不走,跑去开什么医馆。

    很快,苏临麒便诊断出城澄不过是平常的肠胃病罢了,换了方子,养几天就好了。可是不知怎的,他突然玩心大起,捉弄起城澄来:“哎呀,竟然是喜脉!”

    喜脉二字,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和旁人为人父母时的喜悦不同,她只有满心的惊慌和后悔。惊慌的是不知道自己孤身一人该如何抚养孩子,后悔的是当时不应该冲动,让裴启绍进了门。现在有了孩子,说什么都迟了。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却是欲哭无泪:“怎么办……”

    苏临麒假装云淡风轻:“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找我就找对了。打了胎,我亲自帮你调理。不出半年,身子就会恢复得比从前更好。”

    “打,打胎?”这二字落入耳中,城澄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他像个老者一样劝她:“当然要打,这孩子不能留。你未成家先育一子,以后还有哪家公子敢上门提亲。况且生下容易,抚养却难,那位殿下会容忍他的子嗣流落在外吗?除非你是想母凭子贵,携子上位,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捉弄城澄,其实也是想打探一番她的虚实,看看她和荣王究竟是何种关系。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城澄是个实心眼的姑娘,自己的事情什么都可以说,但是一涉及到她的男人,她就三缄其口,闭口不提。这会儿他把她吓坏了,肯定什么都乖乖地招了。

    城澄听了他的话,连连摇头:“不,我不想进宫……但是孩子,我也不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