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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恒之公子的治世手法
站在后面的卫精有些担忧的问道：“熙王此举，对名声只怕是有些妨碍。”即使他们远在西北，熙王在云雾的杀名，却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北，其他地方自然也都传遍。他们这些燕王府的人自然清楚，其实熙王所杀的那些人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多，只是这些人的影响力只怕是比真的屠了一个城还要严重吧。
而现在外面的传闻，却已经变成了熙王屠了整个云雾皇城，甚至连之前在云城已经压了下去的事情，也拿出来说了。一时间，有不少文人士子对熙王的评价也有些不好起来的。
对此，身为西北目前的权利掌控者，以及西北人文之首的华家却没有任何表示，这也让卫精的不解之处。
华恒之淡笑道：“卫兄看的还不通透。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等到他们说到心满意足了，自然也就不说了。”
“这对熙王的名誉不会有影响么？”卫精皱眉问道，有志于天下的人，对于名声总是要格外看重一些的。
华恒之侧身看向卫侯问道：“卫侯怎么看？”
卫侯摇摇头道：“成王败寇，一时一刻的流言算不得什么。何况，流言始终是流言，待到流言破除之日，天下人只会对熙王更加推崇。至于那些书呆子，想必王爷是不屑理会的。”
华恒之点头笑道：“卫侯所言正是，华家和燕王府的关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华家是不能轻易开口帮熙王说话的。更何况，如今天下大乱，熙王这样的名声，或许没有什么坏处。”
至少怕燕熙的人会比敢算计他的人要多得多，而敢背叛熙王的人，想必也要更少的多了。有的时候，恐惧也是一种很好的御下的方式。以后池儿也会安全一些了吧？经过这上一次，天下人应该也知道，即使熙王对王妃用情极深，但是熙王妃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熙王爷不会崩溃，不会堕落，他只会更加疯狂更加冷血。
“如今，王爷在云雾还好。等到王爷班师回燕城，云雾那边是否会出什么意外？”卫侯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华恒之道：“燕王府的将领大部分过于年轻了，不过经过这一次的独挡，大家应当明白了什么叫乱世用重典。”
卫侯父子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不解的看着华恒之。
华恒之笑容清冷，“只要王爷不屠杀普通百姓，至于那些在滋事的权贵中，有几个是真正无辜的？就算是无辜的...”放眼往关外望去，梅林关外赤地千里，残垣断壁哀声四起。华恒之抬手一指远处目光看不见得地方，“有人，比他们更无辜么？”
真正无辜的是那些在战争中苦苦挣扎的百姓，而不是那些本身就是发动战争的云雾权贵。
卫侯轻声叹息，“恒之公子说的是。”放目远眺，那些地方，曾经是他的故国。而如今却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华恒之眉梢微微挑了一下，云淡风轻的开口道：“来人。”
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华恒之背后，看黑衣男子的装束一看便知是烈豹中的精英。
“你往京都走一趟，告诉杨凯，暂时不必回西北了。协助贺兰守军，务必守住京都。”华恒之淡淡道。
烈豹黑衣人也不多问，点头沉声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恒之公子，守住京都只怕是有些...”卫侯皱眉道，他对于贺兰的兵力和战斗力还是有些了解的。就算是有杨靖在，京都也守不了三个月，而三个月之内，熙王军只怕很难抽出兵力来支援京都。
华恒之淡笑道：“李将军那里的几十万兵马，早就蠢蠢欲动了，只是之前一直防备着云川才不敢擅动，现在云川正在跟贺兰翼死磕，就算想要抽身也来不及了。等到解决了咱们跟前的围困，再去京都应该还来得及，到时候王爷他们也该回来了。”
卫侯暗中默默盘算了一盘，觉得华恒之此举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也还不算不可为，最重要的是一旦成功了，那么燕王府的领地，将会比现在扩大一倍有余。
“不过如此一来，就要直接对上整个黎国了，还有云川，等他站稳了脚步，很难说不会在回过头来与黎国合围我们，以贺兰翼...只怕拦不住也不会拦他。”
华恒之淡笑道：“云川不是还有司马杰么？另外，咱们在贺兰境内还有一只伏兵可用。”
惊愕！
听了华恒之的话，卫侯父子都是一惊。就在燕王府和贺兰已经决裂这么多年的情况下，贺兰境内竟然还隐藏着一只伏兵，甚至直到现在，贺兰已经四处战乱了，也依然没有暴露于人前，这不得不让两人在心中惊叹熙王的底蕴。不过两人都是知道分寸的人，华恒之没有细说，他们自然也不会去问。
卫侯望着关外不远处的猎猎旌旗，问道：“关外的黎国大军和云雾大军，恒之公子打算怎么处理？”
华恒之淡然道：“黎国一心一意的想要南下攻占贺兰的地盘，不会与咱们硬碰硬。至于云雾，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跟在黎国兵马身后摇旗呐喊罢了。既然如此，这两路人马，咱们就一并吃下了。”
卫侯看向华恒之道：“恒之公子有此信心？”
华恒之温文一笑道：“行军打仗是卫侯的事情，怎能问在下有没有信心？说来惭愧，让在下筹谋一二，尚且还有可为，这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事情，却不是在下所长。”
卫侯一笑道：“公子过谦了。”就凭华恒之方才的打算，就不能算是完全不懂军事的人。不过比起恒之公子的文章风流，治世之才，这一点却是不那么显眼了。
“这一仗，就要劳烦和卫侯和李将军费心了。”华恒之正色道。
知道他这是将这梅林关和这些熙王军将士托付给自己，卫侯心中也是一热，正色道：“请恒之公子放心便是，老夫必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此甚好。”华恒之点头笑道，“不妨让黎国人看看，多年未战的熙王军是否不如他们了。”
清清淡淡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卫侯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一股豪气。他虽然前半生打过不少仗，但是对于能够统领熙王军，对上黎国云雾两大强敌，却是想也没有想过的。
与此同时，云雾皇城外却是人潮涌动，气氛森然。身着黑衣的熙王军将士已经换下了原本的云雾守军站在城头上。这也标志着这座云雾皇城，从此完全的归属于熙王军了。
城门外，绣着龙纹的明黄色旌旗迎风飘扬。一排排各种各样的马车，排在皇城外的官道旁，等待着启程的时候。今日是云雾皇正式起驾离开皇城前往罗城的时候，还有不少跟着云雾皇一起离开的权贵和朝中大臣。
至于普通百姓，跟着云雾皇离开的并不算多，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忠君爱国的事情，其实离他们很是遥远，何况云雾皇城并不是被熙王军强行攻破，而是被云雾皇拱手让出的。
这样一来，肯跟着云雾皇的百姓，自然也就更少了。熙王军名声素来不错，与其跟着云雾皇放弃自己世代经营生活的地方，奔向那未知的地方，还不如在燕王府的手下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所以，城外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前来送行或者看热闹的人，倒是比要跟着一块儿走的人要多得多。这不免让云雾皇感到有几分凄凉，但是这世上最多的便是普通百姓，云雾皇自然也没有将这些寻常百姓看的有多重。
“熙王，王妃来了。”
云雾皇要走了，燕熙和季瑶池自然是不能不来送行。
燕熙一手环着季瑶池的腰身，将她护在怀中，丝毫也不避讳周围众人的目光。
季瑶池有些惊讶的发现，周围的人，特别是许多高官权贵，看到他们的神色，不是往日的恭敬逢迎，而是充满了一种极度的恐惧。再仔细看就发现，这些人的畏惧的目光，并不是看向自己而是对着自己身边的人的，不由疑惑的抬头看了燕熙一眼。
燕熙想要给季瑶池一个好的太平日子，就要铲除那些还有异心的不轨之臣，更要铲除云川的余党，才能更好的确保再无后顾之忧。
然而燕熙清楚，季瑶池不喜欢有太多的杀戮，或者只是燕熙自己心中不想让季瑶池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性吧。所有的事情都在暗中进行，在季瑶池忙碌烈豹的时候，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进行中。
“祝陛下此去一路顺风。”极难得的，燕熙对着云雾皇拱了拱手朗声笑道。
云雾皇不由得愣了愣，竟有几分受宠若惊之感。连忙回礼道：“承熙王吉言，朕也恭喜熙王与王妃百年好合。”
季瑶池点头浅笑道：“多谢陛下，陛下保重。”
虽然对这占了自己大片土地和皇城的人，还必须含笑以对，感觉十分苦闷，但是好在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完全脱离燕熙这个杀神了，这让云雾皇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实，笑道：“多谢王妃，朕便告辞了。”
燕熙淡笑道：“不送。”
众人看着云雾皇的龙撵，与宫中嫔妃公主以及宗室王宫的座驾，陆陆续续的出发了。
等到龙撵起步之后，燕熙便挥手对身后一起来送别的众人挥手道：“行了，都散了吧。”
身后众人默然，王爷你做戏也好歹做的像一点吧。不说要目送远去，至少也要云雾皇的龙撵走上几步吧，才开始一步之遥，你就急着转身而去啊。
不过对此，熙王军的将领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了，而原本的云雾权贵也没心情在新主子面前表示对旧主的尊敬，一会儿就都散了。
云雾皇离开了，留下一座空荡荡的皇宫。云雾的皇宫面积比起贺兰的皇宫要小一些，但是再小它也是一座皇宫。而燕熙明显没有移居云雾的打算，那么这座皇宫的处置就成了一个问题了。
燕熙并未在云雾皇以前的御书房办公，而是在另一处开辟了一个暂时之处，所有旧的地方全都暂时封闭，待时局稳定了之后再做改动。
因为很快就要离开云雾，燕熙和季瑶池也没有打算搬进皇宫里过的打算。送过了云雾皇之后，便依旧回了暂住的驿馆。
如今贺兰打得一团乱，原本正是他们吞并云雾的好时候。但是云雾幅员辽阔，这一次，虽然如此容易拿下了云雾皇城，但是确实有侥幸的成分在里面。若是真的想要拿下云雾全境，三五年功夫只怕也不算多。
到时候若是让黎国和云川在贺兰站稳了脚，那才是得不偿失。毕竟，云雾再大，也抵不了贺兰那富饶丰厚的土地。
燕熙正色道：“池儿，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半个月后，咱们启程回去。”
季瑶池点点头，盘算了一下道：“半个月也足够了。”
燕熙继续道：“另外三十万大军会留在云雾这边，统帅是林嘉豪。林嘉豪的性格直爽，但是却不刚愎自用，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看如何？”
季瑶池自然不会有意见，虽然如今熙王军拿下了云雾这大片的土地，但是季瑶池也不会以为就此可以太平无事了。林嘉豪也是熙王军的老将，领兵经验丰富，能够有他带领三十万大军留下，她自然放心了许多。
“是时候回去了，二哥已经辛苦很久，还有啊，你不能再与二哥针锋相对的，别没事就给他找难题。”季瑶池故作温怒的模样道。
“这个么，谁让他长得那么让人嫌弃呢。你看，现在都找不到媳妇，不就是证据么？”燕熙抱着季瑶池，蹭了蹭她泛着清淡幽香的秀发，慵懒的道。
“呃...”所以，你在嫉妒二哥长得比你好看么？
季瑶池抬起头，直视着燕熙，轻声问道：“熙，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么？”季瑶池老是觉得有什么怪怪的，好事发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一般。
“呃，当然没有，池儿问这个做什么？”燕熙含笑道，直视脸上的笑容不复往日的轻松自在。
季瑶池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难道是王爷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要迎进王府来给我添堵？”
燕熙脸色微变，抽了抽嘴角，一把将季瑶池揽回自己怀中，闷闷地道：“池儿胡说，本王只爱池儿一人。”
季瑶池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背，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你要这样遮遮掩掩的？这几天我都在忙，难道等我空闲下来，我不会去问么？”
所以说，熙王爷也是会关心则乱的做不少傻事的。比如说他明明就知道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除非他能把知道这事的人都灭口了，但是下意识的他就是不想让池儿看到自己的这一面。
好一会儿，燕熙才有些闷闷的道：“我把云川的部下给杀了。”
季瑶池微微一怔，想起与云雾皇谈判开始，就不断有人给他们制造事端，为了以防万一，燕熙此举也没什么不对，事实上，季瑶池压根就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为何大家看到他们的时候会那般惧怕。
虽然前世许多根深蒂固的观念让她一直不习惯随意的取人性命，季瑶池就是再不习惯也该明白，罪不至死的人有很多，但是罪不至死却死了的人，只怕比本来就该死的人更多。他们身在其位，很多时候本就是身不由己的。
燕熙抬起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我杀的都是在作乱的云雾权贵。”这次可是没有百姓的。
季瑶池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微微叹息了一声问道：“有多少？”
“都是云川的人。”燕熙漠然道。云雾皇城只要是云川麾下的权贵，都被他满门杀尽，这给世人的冲击，绝对比杀了成千上万的平民更大。
良久，季瑶池才重新靠回燕熙怀中，轻声叹息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瞒着不让他们告诉我？”
燕熙低头轻抚着她的发丝，有些沉闷的道：“池儿不是不喜欢我乱杀人么。”
季瑶池原本还有些凝重的心情，也不由的一乐，抬起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乱杀人啊？我也不是庙里供着的菩萨，当真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也不会手软。你一时激愤或者为了什么原因，杀了那些权贵也就罢了。那些个不晓事的丫头仆从知道个什么？平白污了你自己的名声而已。”
燕熙默默望着她，他不是一时控制不住么...
看着他这副模样，季瑶池哪里还能气的起来，抬手轻触他皱的紧紧地眉心，柔声道：“虽说我不信所谓的因果报应，但是杀孽太多，毕竟有伤天和，也容易让人迷失心智。熙，我希望你好好的。”
早在云城的时候，季瑶池就已经有所察觉，燕熙心中存着的无比惊人的煞气。这些年，他一直控制的很好，但是极少的几次失控，带来的影响就已经足够震撼了。
究其原因，很可能是当年熙王军的仇恨，被他强行压制带来的后遗症，季瑶池并不希望让这样的失控成为常态。不然，结果也只能是两样，一是他完全释放出心中的杀虐之气，之后慢慢的平静下来，另外一个就是在这样无尽的杀掠中，最后迷失自己。而无论是哪一个，都需要无数人复出生命的代价的。
“池儿。”燕熙怔怔的望着眼前，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妻子，有些疲惫的垂下了眼眸，靠着季瑶池的肩膀低声道：“池儿，我好累，不要离开我！”池儿的担忧他看得明白，事实上他自己也明白。
比如说，这次的事情，明明他有更好的办法处理，但是当时他心中就是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想着要杀光所有人，才能让池儿远离伤害得到太平。
除此之外，他根本没有去想过任何一种可能。这样的结果，即使他现在依然觉得不坏，但是却也明白，其实同样也埋下了不少的忧患。
季瑶池伸手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我怎么会离开你？咱们还有小宏儿啊。”
燕熙微微一顿，轻声问道：“若是没有孩子呢？”
季瑶池莞尔一笑道：“若是没有孩子，只怕就是王爷你要看上别人了吧？”
燕熙摇头，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眸正色道：“本王不在乎孩子，就算没有孩子，我也只要池儿一个。”
在这样一个时代，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这可算得上是最深情的情话了。季瑶池浅浅一笑，戏谑的看着他道：“王爷现在说这话可是晚了。”现在他们都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或者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
见季瑶池似乎真的没有生气，燕熙眼底的笑意也慢慢的绽开了。轻柔的将她圈在怀里笑道：“本王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如果不是池儿的孩子，本王是不会要的。”
“王...”墨倾城踏进门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燕熙一个冷冽的眼神阻止了。碰巧有幸看到熙王的眼神从极致的温柔瞬间转为凛冽寒冰，墨倾城不由得心中暗暗骂娘：这也太特么见色忘友，有异性没人性了啊。
仿佛是听到了墨倾城心中的腹诽，燕熙轻哼一声，抱起季瑶池回房去了。有事要禀告的苦逼的倾城公子，只得无语的跟在后面。为嘛他总是这么倒霉，每次都碰到王爷柔情万丈的时候，面色有些抓狂的倾城公子，心中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
等到燕熙安顿好了季瑶池，才转身出门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神游天外的墨倾城问道：“什么事？”
墨倾城轻咳一声，拉回了自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的思绪，摇着头道：“属下就是想问王爷，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何时回燕城...”
燕熙挑眉，你就为了这事，专程过来打扰本王与池儿的甜美时光？若是没有什么事你就滚。
墨倾城当然知道王爷此刻心中的欲求不满，无奈的抚额，王爷，你这想法比较新进，在这个乱世，这属下很难猜测的啊。不过，王爷最大，王爷说了算。
看着墨倾城是真的无聊了，叫住了想要举步离去的墨倾城，冷幽幽道：“倾城，本王很老么？”
墨倾城脚下一个趔趄，心中默默吐糟：王爷你老人家吧，这脾气心情想法变得也太快了一点，这绝对不是老的现象。
“怎么会？王爷分明是年富力强，青春焕发正当风华正茂的时候啊。”可以了吧？看看你那一头白毛，就算爷是闭着眼说的，也会受不住要吐了。
燕熙点点头，淡然道：“你去吧。”其实燕熙从来不在意外在的美丑，但是自从有了季瑶池，他是担心的，担心池儿会嫌弃他，不过他也信得过池儿对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