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金发碧眼

宁小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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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老太君上炕歪着歇息,月兰取过眼镜盒,放在炕几上,众人随意坐下。刚刚回京的朱巧巧和沐凝雪等媳妇站着,她往四下里看了一番,说道:“这里比家里老太太的屋子还讲究。”

    老太君笑道:“你看着好,今晚就陪我住在这儿吧。”

    朱巧巧笑道:“这新居得要有那福气才压得住,我倒想住了,也得配呀!”转而对沐凝雪说道:“你一向不大布置屋子的,真亏你布置的件件合适。”

    “嫂子不在家,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沐凝雪轻笑。

    伺候老太君睡了,徐灏随着女眷往花园而来,想皇宫有御花园,像样点的人家也有小花园,一来可以陶冶情操,二来就为了给自家女人营造消闲的去处,不然岂不是和坐监狱一样。

    穷人家的女人可以出门,有钱人家的女人只得闷在宅里,从这方面看来,古代还是很公平的,锦衣玉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进了园门,走过几处坐落,前面是个未提名的建筑群。堂外太湖石最多,山石玲珑曲折,面面都就好似一幅画。

    迎面是一座假山,山脚下栽种了两颗大金桂,高高低低的山石都摆着各种盆菊,暖棚出产,红白黄紫无色不备。另有绿牡丹黑麒麟几种,外间不易见的,冬天更是罕见。

    随便观赏了下,朱巧巧说道:“这园子比家里小点儿,我倒爱它的处处精致。”

    王玄清说道:“这皆是名家手里盖的,自然不同凡响。”

    当徐灏四处观望之时,晴雯匆匆过来,附耳说了几句话。徐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和女人们道别,走出来翻身上马直奔城外。

    距离萧家村不远的一处庄园,里面的建筑是中西合璧的四层楼,好似一个中世纪古堡。周围岗哨森严,几乎没几个人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女主人百花可以说是大明立国以来独一无二的女伯爵,凭借靖难功勋和出色的情报工作,被朱高炽授予了很西方化的爵位,不是世袭也不是正式册封,而是为了方便工作需要。

    允许当她回到欧洲时,头衔将自动晋升为来自东方的女大公。有一系列证明身份的文书金印以及官服。

    如今的欧洲正处于黑暗愚昧的中世纪,黎明曙光即将到来的黑暗前期,徐灏还没想到怎么和西方打交道,不想因为汉族的一家独大从而改变历史,毕竟西方除了给全世界带来无穷无尽的掠夺和杀戮外,也一并带来了文明。

    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狭隘的民族主义要不得,徐灏来自的现代方方面面皆受益于西方文明,要恢复的是精神文化和礼义廉耻,至于物质生活还是算了吧。

    恰恰是在明朝,一切都发生了逆转,中国从世界之巅一步步跌落下来。

    无论如何,现今的明朝正处于最巅峰的封建王朝统治时期。指望它能自动演变到近代文明,徐灏认为不是很现实。

    抛开这些国家层面的思考,今次百花从威尼斯带回来了一些客人。

    楼上的客厅中,玛格丽用十分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屋子里的华丽装潢,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摸挂在窗台上的金色流苏,比皮肤还要细腻的瓷器和比天鹅绒还要柔软丝滑的绸缎。不时发出天真无邪的感叹。

    从小时候起,玛格丽已经偷偷的照了无数遍镜子,她知道自己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子,怀着对富饶强盛的东方帝国的憧憬,毅然追随百花女伯爵不远万里来到中国。

    相比故乡水城威尼斯,一个借助港口贸易成为地中海最强大和最富有的海上共和国,辽阔富庶的东方帝国给玛格丽带来了深深震撼。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一个大的不可思议的世界。

    与她同来的还有近百位工匠和学者,据百花女伯爵说。她的主人很欣赏威尼斯的建筑风格,大明帝国的建筑是美轮美奂的木制结构,巧夺天工,精致非凡但不耐长时间的保存,是以主人想借鉴下威尼斯的砖石建造工艺,要建造出教堂风格的大皇家图书馆等设施。

    徐灏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虽说中国不缺少能工巧匠,但西方教堂确实给人无与伦比的庄严肃穆,很神圣的感脚,反正交流是相互的,用了这么多年中国发明的白纸火药等,也该轮到中国借鉴些东西了。

    玛格丽和来自荷兰的少女吉安娜是百花献给他的礼物,没有选择传统意大利的黑发,刻意挑选了灿烂夺目的金发美女,五官非常精致,是从大约一千名适龄少女中精心挑选出来,代价仅仅是一箱子茶叶和丝绸。

    百花没有回来,命副手带着几艘船回国,恰值奥斯曼国还未强大的时期,道路还算比较畅通。

    徐灏欣然接受了‘礼物’,当他顺着楼梯走上三楼,玛格丽的本意只是想看看卷起的门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手一松,门帘落了下来,无意中的小动作吓得她心口砰砰直跳。

    当她伸出手想试着把门帘卷上去的时候,忽然出现的徐灏一把抓住了她的纤手。

    惊慌失措的玛格丽连忙想把自己的手缩回来,可是徐灏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把她的手拉到嘴边轻轻一吻,顺势把人给搂到自己的怀里。

    玛格丽惊呆了,就见一位东方的年轻英俊贵族搂着自己,漫无目的做着徒劳的挣扎。徐灏热烈的亲吻,弄得她透不过气来,只能把脑袋拼命的往后仰,以至于整个身体都躺在了男人的膝盖上。

    徐灏突然把下巴往下移动,隔着衣服吻起她正感到发胀的胸部,玛格丽觉得自己有一种就要晕过去的感觉。她很想大声说不行,想让他不要这么做,然而突如其来的东方男士深深打入了她的芳心。

    聪明的玛格丽知道他大概就是女主人口中的主人,一位拥有着无法想象权势的超级贵族,是和可以和教皇相匹敌的男人,所以她的手反而紧紧拉住了徐灏的长发,用力把他的脑袋往自己的胸脯上按。

    徐灏好笑的抬起头来。放开了喘着气的西方女孩,果然比起东方女子更加开放和热情,对房事有着异乎寻常的热爱。

    玛格丽显得很失望,主人竟然没有被自己的美貌所倾倒,没有不顾一切的马上占有自己,要知道她还是一位纯洁的处女,在威尼斯纯洁处女意味着至少是位小贵族家庭出身。

    很快吉安娜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用落魄法兰西的宫廷礼仪弯下了腰,雪白的胸口露出一大片,因为语言还不通,两位女孩子只能毕恭毕敬的跟随男主人的脚步。

    徐灏看了眼吉安娜,对百花的眼光非常满意,果然在中国呆久了。很清楚汉人喜欢五官精致的美女,而非乍看上前很好看,但脸上长着雀斑,经不起仔细端量的女人,更不喜欢带有体味的,也不喜欢身材过于丰满。

    走进西方风格的书房,徐灏拿起百花送回来的各种情报。几乎都只能当做小说读一读,没有太多价值。

    顺手拿起一杯葡萄酒,丝毫不讲究所谓的礼仪,直接倒进了嘴里。年轻的女仆走过来斟满,似乎注意到了主人眼神里的异样,她流露出来的恐慌,一种处女的惊恐。

    徐灏对此很感兴趣,中世纪的西方贵族对贞节也非常重视。女人一样害怕失去贞操。这一次他慢吞吞的喝着酒,吉安娜小心翼翼的上前服侍,她的手在颤抖,差一点碰翻了砚台。

    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徐灏果断伸出了手,在她饱满结实的胸部上抓了一把。就见这位来自荷兰的女孩像被弓箭射中了一样,身子猛然绷直。轻轻地喊了声“上帝”,放下酒瓶就往外跑。

    京城四海茶馆,李芳来到之时,发现门口只有西门谨一个人在那恭候。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

    西门谨祖上是李善长家的下人,李家败了之后,西门家想方设法的自立门户,经营了个店铺,做起了小生意。

    传到西门谨的手上,生意仅仅能维持下去,娶了个小寡妇,嗜好喝酒,因见多识广能说会道,在金陵算是个小有名号的人物。

    西门谨对李大少仍然有七分尊敬,一来乃是旧日的小主人,二来李家虽然早已不复存在,但李芳依然是皇亲国戚。

    “少爷,您先坐下喝茶。”西门谨殷勤的招呼李芳坐下,让老板李裕上茶。

    选在四海茶馆不是没有原因,李裕祖上同样是李家下人,不同的是李裕父亲当年是管事,趁机聚敛了不少钱,买了数百亩地,一心想让儿子读圣贤书考出个名堂。

    最终李裕没啥出息,倒是他爹五十多岁了考中了秀才,此后十年没中举人,眼见前途茫茫,一赌气卖了房子田地赶在建文朝花钱求人举荐做了官,结果倒霉的死在了任上。

    李裕继承了家业,不剩几个钱了,回京开起了茶馆为生。

    “都什么时辰了?”李芳无心喝茶,对西门谨抱怨道:“这帮狗杂种,到现在还不来。”

    “少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喝茶。”西门谨挥手让伤了腿的李裕添水,李芳看见他一瘸一拐的拎着把茶壶过来,摇了摇头。

    “今天谁要是敢不来,就不是他娘生的。哎,你把那鸟拿开。”李芳喝了一口茶,吐出黏在嘴唇上的茶叶末子,瞪着西门谨挂在墙上的鸟笼子,“我看着你那鸟笼子就来气,养鸟你弄个大点的笼子好不好?你看看你的鸟,大得连在里头转身都快转不过来了。”

    西门谨知道这是借题发挥呢,慢条斯理的笑道:“这笼子呢,是小了些,这鸟呢,又大了些,也没办法,没钱只好委屈着鸟了。当年国公爷在世的时候,我家那鸟笼子有多大?养只鸡都绰绰有余。”

    茶馆里没什么人,李裕不相信的笑了,西门谨说道:“你别笑,你这一笑,少爷又以为我是在蒙他了。

    李芳头枕着墙壁,把脚抬到了桌子上,“我家没什么人养鸟,可隔壁占着我家祖宅的徐家女人喜欢养鸟,各种八哥金丝雀啥的。”

    说着话,李芳一回头,看见李裕的媳妇在柜台后端端正正的坐着,媳妇已经过门好几年了,到现在还没有生过孩子,非常的水灵。

    李芳是色中饿鬼,每次看到她都感觉说不出的顺眼,喜欢她那白皮肤,喜欢那双羞怯好像不敢看人,然而又不时流露出一种不安分的一双眼眸。看着她的时候,媳妇无意中也转过头来,撞见李芳呆呆的盯着自己,连忙把目光移到别处。

    “李二狗,我跟你说过,茶馆不许再让夷人进来喝茶。”李芳突然一拍桌子,板着脸看着李裕,“你再敢做夷人的生意,老子就砸了你的茶馆。”

    李裕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外面走进来一个红光满面的和尚,笑问道:“大少爷要砸茶馆,这是怎么啦?”

    大大咧咧的走过来坐下,和尚习惯性的往四下扫了一眼,“不行,这茶馆不能砸,砸了茶馆,我们跑哪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