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敲诈勒索

桃花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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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江辰身边那个戴帽子的。

    一口西川口音。

    不过,这话倒是把我给问蒙圈了,这都是老头儿教给我的,不是常识吗?

    有一年县城发大水,把商店街淹了一半,他带着我就坐房顶子上了。

    我们俩正喝风呢,面前飘过来了一个澡盆,仔细一看,澡盆里还有个小孩儿。

    水流很急,那个澡盆随时能翻,小孩儿也随时会完,我想下去捞,老头儿冷着脸把我拽回来了,说就我那两下子,这么急的水,一下去,比马桶冲秽物卷的都快。

    我也着急,说眼瞅着那小孩儿成了水鬼?

    老头儿摇摇头,就背着我画了一道子符,扔到了水里。

    不长时间,一个黑影子就从水面下飘了上来,把那个澡盆给推我们这来了。

    水很混,我一眼倒是瞥见了,水里那个人是个地中海,穿着一身蓝西服,后背贴着老头儿那个鬼画符,正是那个九头蛇模样。

    当时我还想这人水性真不错,很想拜他为师。

    可他一瞬间就不见了,老头儿接过澡盆,小孩儿还哭呢。

    后来我才在电灯杆上的认尸广告上,看到那个地中海蓝西服——一说是我们上房躲灾前一天就被淹死了。

    老头儿当时打了我脑袋一下,让我把这事儿给忘了,谁也别提。

    可我记忆力从小就好,后来那婴儿家里人找上门来,是个屠户,千恩万谢还送了块五花肉来。我连五花肉炖了几块,甚至上面的猪毛有几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更别说这个了。

    不过,老头儿不让说,肯定有老头儿的理由,于是我立马反问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程星河的眼神也变了:“控尸术……还真不是常识,七星,这是厌胜门的邪术,哪怕一般的阴面先生,也只是听说过,根本没见过——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厌胜门邪术?

    那个戴帽子的抓我抓的更紧了:“后生仔,你跟我讲真话,你师父是啷个?”

    答应老头儿了,怎么也不能说话不算,我反手就想把他甩开,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用上了老海的天阶行气,这一下都没挣脱开。

    我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但是听也听出他声音的得意了:“甩的开我手的,要么七老八十,要么,还没出生……”

    疼……卧槽,我眼前一白,这个力道几乎要把我的手给掰断了!

    白藿香见状,抢上来一步就要把金针弹到了戴帽子的手上,可没想到,那些金针一出,虽然还跟平时一样凌厉,但刚靠近了戴帽子的身边,就跟撞上了玻璃墙一样,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戴帽子的沉了声音:“妹娃,你这些个金针莫要浪费了,留着给人救命莫。”

    哑巴兰见我像是要吃亏,一胳膊就抓在了那人手腕上,吼道:“撒开我哥!”

    程星河也不慢,他没有哑巴兰的力气,但用了巧劲儿,非常精准的打在了那个人的麻筋儿上。

    按理说,碰上了麻筋儿,人要跟膝跳反射一样松手的,可这一下,戴帽子的自己没动,一身行气炸开,哑巴兰和程星河被他一震,自己的倒是被震出去了老远,很狼狈的捧住了虎口。

    但他们都没放弃,奔着这边就冲。

    我脑壳一炸,这个厌胜门的,这么能打?

    他们再过来,也是吃亏。

    江景哈哈大笑了起来,跟着幸灾乐祸:“连周师傅都敢得罪,我就不信这个李北斗还真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可这话没说完,我也没忍住,反手用诛邪手运了水天王的神气,瞬间就把这个戴帽子的手震开了:“离我哥们远点。”

    那个戴帽子的声音都卡住了,被我撂的几乎整个翻倒,但是他反应竟然特别快,十分利落的转身站稳,声音更是惊疑不定:“神气……”

    江景本来都打算要笑了,可一见这个阵势,那个笑也卡回到了喉咙里,险些打出个嗝来:“神气?”

    我也有点火了。

    这个戴帽子的跟那个厌胜门的女人是一起的?妈的你们厌胜门的都是属斗鸡的?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

    可这一下,那个戴帽子的更激动了,拳头也攥紧了,像是在考虑什么,我刚要说话,一阵破风声对着我就冲过来了。

    我当时心里就提了一下,心说这下死了,刚用完了诛邪手,这下怕是要露怯。

    不过人家都打面门上来了,硬着头皮也得扛——我得保护白藿香他们。

    可没想到,那个戴帽子的竟然那么快,我手还没抬起来,先探在到了我心口。

    这一下我还没动,他倒是猛地倒栽了个跟头。

    我顿时有些发愣——我还没动呢,他这是假摔碰瓷还是怎么着呢?

    但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怕是不偏不倚,正是打在了麻衣玄素尺上!

    果然跟厌胜门那女的是一个来处——掏的要害都是一模一样,半点不差。

    这一下,江景更是愣住了:“怎么可能……”

    江辰都顾不上了,一步抢在了前面——我第一次看见他那波澜不惊惯了的脸上露出了那么强烈的惊愕。

    江景反应过来,立马大声说道:“周师傅,这小子嘴挺硬,你也别手下留情了,摁住了揍,不怕他不说!”

    戴帽子的人喘了半天粗气,才慢慢站了起来,看向了我,半晌才说道:“我不敢。”

    我一下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辰的眉头一下就挑起来了,江景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师傅,你开什么玩笑?”

    那个戴帽子的声音沉下来:“我说了,我不敢——他是宗家的人。”

    宗家?这啥意思?

    江景根本没听明白,但是火头子一下窜上来了:“管他什么粽子家糍粑家的,周师傅,你忘了你们厌胜门跟我小叔叔合作的事儿了?”

    卧槽,这江辰还真是个人物——我跟厌胜门那女的告密,本想让那女的跟他狗咬狗一嘴毛,后来那女的应该也确实成功了,江辰才会在断龙谷断了腿,可现在,他竟然跟厌胜门合作上了?

    这个人的能力也太可怕了——他像是可以团结一切力量,收为己用。

    这种领导者才能,让人后心发冷。

    难怪人人说他是真龙转世呢。

    而那个戴帽子的人冷冷的说道:“是有合作,可我们厌胜门,死也不能动宗家的人。”

    我倒是很想问问,宗家到底怎么解释,但现在说穿,这个戴帽子的知道自己搞错,恼羞成怒跟我拼命就不好弄了。

    于是我就硬着头皮,装成了一副“你现在才知道”的表情。

    江辰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我的眼神更阴沉了。

    我把衣领子理清楚了,接着说道:“现在既然下符的人都承认了,我也就接着说了。”

    刚才我们这一动手,把孙大齐他妈吓的不轻,眼看着事儿像是平了,死死盯着戴帽子的,悲愤的问道:“就是那个戴帽子的害了我家孩子?他……他为什么?”

    我答道:“他当然跟你们家孩子无冤无仇了——但有跟你儿子有关系的,来求他做这事儿啊!”

    我接着就看向了江辰:“叫这个周师傅来弄泅水尸杀人的,江辰,是你吧?”

    江辰表面上不动声色,牙却咬了咬。

    江景也忍不住了,上来就要揪我:“厌胜门的吃里扒外,也就不提了,你信口雌黄冤枉我小叔叔,我跟你拼了!”

    可他还没靠近,那个戴帽子的一下挡在了我前面,我都没看清楚他怎么出手的,江景就直接栽了个跟头,咬牙切齿:“姓周的,你忘了我小叔叔的身份了?”

    那个戴帽子的身子僵了一下,但还是没吭声。

    看来这个“宗家”,对他来说还真挺要紧。

    要是因为我冒充宗家,给他,乃至他们整个厌胜门带来很严重的后果,这就有损功德了,我一寻思,接着说道:“周师傅,这事儿你不要插手。”

    那个戴帽子的一听,犹豫了一下,让开了。

    江景冷笑了一声:“算你还有点眼力见……我警告你,别再胡说八道,我小叔叔能跟这件事儿有什么关系?”

    “是啊,他们是好朋友!”孙大齐他妈还是说道:“仙师,会不会……搞错了?我们家大齐前一阵,还天天提起江公子,说是他的好朋友呢!”

    我答道:“关系大了去了——江辰,你要杀孙大齐,是因为被孙大齐勒索了吧?”

    江辰一怔,露出个很不自然的冷笑:“李北斗,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跟我胡说八道!”

    “就是的!”江辰那些无处不在的脑残粉都跟着说道:“大齐勒索江公子什么?”

    孙大齐他妈也忍不住了:“够了——我还以为你有真本事,没想到,你一直胡说八道,算我蠢,我给你们点辛苦费,你们别再掺和这件事儿了……”

    “不好意思,掺和进来,我就不准备半途而废——对我名声不好。”我接着看向了江辰:“至于原因,太简单了,孙大齐一伙人,跟江辰你,小时候做过一件不光彩的事儿,本来你以为这件事儿算是过去了,可你没想到,孙大齐今年遇上了一些麻烦,需要你帮忙,你不打算蹚浑水,可你没想到,孙大齐胆大包天,竟然拿那件不光彩的事儿威胁你,你要是不帮他,他就把那事儿抖落出去,对不对?”

    孙大齐他妈顿时一愣:“你是说……”

    孙大齐他妈肯定也想起来了——孙大齐应该在家里也吹过牛,不管什么事儿,他能找童年玩伴儿江辰摆平。

    于是她犹豫了一下:“那个不光彩的事儿……”

    我看向了水面:“就是那个泅水尸了——或者,说是哭丧奶奶,你们比较熟悉点。”

    果然,一听这四个字,在场的年轻人都愣了愣——这算是他们的一个童年噩梦。

    没错……当年哭丧奶奶,不是离开了本地,而是被孙大齐他们给弄死了。

    死的应该还很惨——身上插满了竹签子。

    而这个时候,“哗啦”一声,一个东西被拱到了水面上。

    众人回头,胆大的看清楚了,就是一声尖叫,而胆小的直接晕过去了。

    正是那个闹事儿的尸体——她的手上,还捏着一个面人呢。

    我顿时也是一愣,安宁本事挺大,还真把这个尸首给弄上来了?

    这个尸首已经不动了——戴帽子的也愣了一下。

    他也疑心,那个符咒怎么没了。

    看清楚了这个尸首,我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这个哭丧奶奶,是经历了什么样的酷刑,死的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