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金湿太邪魅一笑

上山打老虎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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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

    站在宫门口的太监挥挥拂尘,扯嗓喊着,随着这道声音的传来,侍卫们齐齐关上宫门。在宫道中逗留的大臣们纷纷离去,刚迈出步子的宁桓愣了会儿,皱起眉头,欲提步折返而去,远处的孙寒见了,快步走来,伸手搭在他肩头,严肃斥道:“子桓,不可乱来!”

    “女郎她......”

    “你已提点过了,女郎聪慧,定然知晓。”强行掰过宁桓的肩膀,孙寒厉声问道,“你想如何?难不成还想带女郎出宫?”此时宫门开始一道道下钥,他知道子桓担心的是什么,抬头,见着一个的太监向他们走来,他靠过身去,低声说道,“如果你真的把女郎带出了宫,那你就毁了将军的计划,只有让女郎呆在宫内,陛下才不会怀疑。”

    宁桓低垂了头,握紧了剑柄,紧抿着双唇。那太监笑着走来,躬身行礼,轻声提醒宫门快关,还请早早离宫。他微微点头,没说什么,随着孙寒一道出了宫。宫门口早有人等候在侧,牵来了匹马,宁桓不由分说地翻身上马,身后的孙寒赶紧追来,喝道:“混账,你想做什么!”

    他转头,高声回道:“放心,我不会让将军为难,去去就来。”说完,便用力抽着马鞭,策马奔驰起来。在建康,即便一介布衣出行,也用马车软轿,悠哉游哉,如宁桓这般骑马横冲直撞而来的,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勇武匹夫,粗鄙不堪。一路来宁桓受了不少白眼,不过眼下担忧着女郎安危,就不甚在意这些,踢踢马肚,朝着王府别院奔去。

    勒了缰绳,刚下马时,就见着王齐从府中出来,宁桓松了口气,这些王家人,自恃甚高,若非名士,他们绝不会正眼相待。那王齐见了宁桓,诧异过后,便笑着上前:“自望湖楼一别,宁小郎别来无恙啊?”

    他也抱拳,回以一礼:“今日前来,是想告之一事。”待王齐点头后,他道,“女郎有难,还请郎君出手相救。”说完,也未等王齐明白其中原委,就上马离去,赶着与将军会和。

    策马了会儿,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呼,顺着那声音望去,只见远处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宁桓抓紧了缰绳,神色微恙,若没猜错,那火光蔓延的地方就是皇宫了,不由皱起眉来,女郎在宫中定是危险万分的,但他能做的都去做了,接下来的,就要看那王九郎的本事了。

    宫中走水,非同小可。这时几个等级较高的太监扯着嗓子大喊,宫人们放下手中诸活,纷纷掀开了水缸盖子,拿过木桶舀满了水,直直奔向浓烟密布的宫殿。

    令宫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走水的,竟是太后的宫殿。

    照理说太后的宫殿,守卫森严,即便走水,也能在顷刻之间扑灭,现下却越烧越旺,让人看得人心惶惶。侍卫们见宫人前来救火,放下长矛,阻止了他们入内,在见到刘玉时,为首的侍卫收起长矛,抱拳说道:“女官刘氏,陛下已等候多时,还请快些入内。”

    火烧得如此厉害,陛下竟还在宫内,这其中定有古怪.......

    犹豫片刻,刘玉提步踏入宫门,而那个与她一道而来的宫女见了,趁机悄然退下。入了宫门,滚滚热浪铺面而来,与之一道的,还有痛苦的惨叫和哀嚎。殿门已从外面被锁死,里头人等皆无法出,不少求生心切的宫人猛地拍着殿门,乞求开门,饶了他们一命。

    听着他们的哭喊,盘腿坐在地上的司马昱咯咯笑着,抬头见刘玉浑身僵硬地站在远处,他浑然不觉,招招手,笑着说道:“过来,坐到朕身边。”望了眼在旁的大臣们,他满不在乎,“不需理睬他们。”

    刘玉坐定后,觉着浑身都不自在。

    这时司马昱探过脑袋,眨眼问道:“刘氏,朕且问你,若你恨之入骨的人就在里面,你可会派人救她出来?”刘玉知他说的就是太后,深思了会儿,坚决摇头。

    其实陛下与太后已是水火不容,刘家既站在陛下一边,就没有帮着太后的道理。今日太后不死,就有翻天的机会,还不如杀了以绝后患,反正这罪名都是陛下来背,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个惧怕陛下,又不得不讨好陛下的小小女官罢了。

    一听,司马昱眼眸明亮,兴奋地拍手叫好,下令道:“侍卫何在?快快把殿门堵上,不准有人出来!”侍卫们纷纷入内,围住了殿门。大臣们全都跪下,求着他收回成命,司马昱不为所动,只笑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有个大臣实在按捺不住,想着方才陛下会询问这女官,就放□段,转身向刘玉磕头,求她帮忙劝上几句。司马昱好奇地咦了声,笑笑:“廖公生性高傲,今日怎的向朕的一个小小女官磕头了?若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那廖公被说得通红了脸,低垂着头不敢起来。他眯了眼,点头,“也是,这里头的老妇是你的表亲,廖公为之求情也属正常。”

    “还请陛下高抬贵手!”廖公深深拜下。

    “刘氏,你可想替他求情?”他笑得甚甜,声音却冰冷异常,“哦,要知,若说的不好,朕就把你也一道丢进殿中哦。”

    她顿觉脊背一凉,眼前的人,真是那个眨着大眼说想她留在宫中的人吗?嗤笑了声,果真是帝王心,深不可测,在这个少年眼中,她就是可以照顾他的好嬷嬷,没了她这个,还可以有下个。

    若要保命也可,只要不说就成。这点她很清楚,可眼睁睁看着整座宫殿的人被活活烧死,这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转身,拜了拜,语气尽量平静地说着:“陛下只恨一人,有何必殃及无辜?”眼瞧着司马昱眼有怒意,就又道,“陛下吩咐紧锁殿门,不让宫人出来,如此一来,陛下痛恨之人岂不是有人陪着共赴生死了?”有些话,她只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她就是混淆圣听的妖女了。

    “嗯,言之有理,把宫人都放出来,就留那个老妇在。朕倒要看看,这老妇寻常深为信任的人,在生死关头全然抛弃她,她会是怎样的神情?”

    那廖公扑了过来,匍匐在他脚边,哭喊着:“陛□为仁君,怎可烧死嫡母,岂不有违伦常?陛下今日作出种种,将来要如何治理天下,又如何让世人评说?”其余大臣也纷纷响应,其中不少还是司马氏宗亲,虽说他们痛恨冯氏专权,可他们体内也流着冯氏的血,如此赶尽杀绝,的确太过了。

    但司马昱全然不理:“方才你们也都看到了,那老妇派她的宫女勾引朕身边的太监,如此作为,朕怎能容她?诸位大人可还记得,朕的生母就是被冯氏一条白绫赐死的。”拖着腮帮,盯着大臣们面面相觑的样子,他笑得更欢了,“原本朕还想放过无辜人等,可是现在,朕不想了。”坐直了身子,指指方从殿门出来的宫人们,“来人,把他们都推进去。”至此,大臣们都匍匐在地,不敢再言,就怕殃及自身。

    刚经历一死的宫人们听到又要回去,拼死喊叫挣扎着,侍卫们力不从心,只好拿起长矛逼着宫人们推到殿内。但不少人惧怕烧死,就咬牙尖叫着,一个个都撞到长矛上自杀而亡,其状惨不忍睹,唯有司马昱,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会儿,司马昱微咳起来,吐出了些血丝,他微抖着手抓住刘玉,借着她的力道缓缓起身。在刘玉的搀扶下,他慢步走出宫门,坐到了外头太监们备下的肩舆,回了寝宫,安安分分地喝了碗药后,乖巧地躺入榻中。此时的他,解了发冠,长长的黑发披散而下,倒为他除了几分戾气,添了几分温顺。

    刘玉拿着发冠,放在柜子里,返回时,他已软软地伸手过来,圈住刘玉的腰身,闷闷地说道:“刘氏,你留下,照顾朕可好?朕活不久的,只要五年就好。”见她僵着身子不答,他歪过脑袋来,眨着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又道,“朕会讨好你的,你就留下嘛。”

    怎么又旧事重提了?

    轻掰开他的手,扯了下嘴角,劝道:“照顾陛下的大有人在,比如嬷嬷们。”

    他摇头:“可嬷嬷们没你好看。”

    她循循善诱:“要好看,陛下可纳美貌妃子。”

    “妃子,那朕岂不是要去照顾她们?”他皱眉摇头,“朕不要,朕喜欢被人照顾。你不错,年纪比朕大,稳重些,比嬷嬷好看,又不是妃子,还是刘武之女,由你照顾朕最合适不过了。”说完,舒舒服服地躺下,眯起了眼,看着刘玉嘴角抽搐又不得反驳的样子,笑弯了眼。

    为他盖好被子,刘玉起身去整理折子。

    由于这几日在镇压冯氏一党,朝中折子多如雪片,有恳请陛下诛杀冯氏的,也有劝诫陛下要为仁君,心胸广阔,饶恕冯氏一族的,意见之多之杂,是数不胜数。刘玉只负责归类,自然了,会稍稍扫视几眼,这番整理过后,天色有些暗了,有小宫女笑着入殿,说着已到用膳时辰了。

    待她回来时,司马昱已从榻上起来,正在批着折子。烛火微微处,他执笔认真在折子上写着什么,见了这幕,刘玉心生感慨,若他不这么残暴,或许大周真会出一位明君呢。听到了刘玉的脚步声,他抬手示意她坐在一旁,轻声说道:“你父亲已经镇压了冯氏,你说,等他回来,朕该赏他什么?”

    “陛下赏的,父亲都会视若珍宝。”

    “嗯。”他低头又批着什么,而后看到了一个折子,他不悦地仍了出去,“又来!你且看看!”

    拿起折子,一看,刘玉浑身定住,折子中写着,平北将军乃一介庶族,不可过分倚重,否则拥兵自重可就无力回天了,还请陛下早作打算。早作打算,那岂不是让陛下防着,甚至是来一招兔死狗烹?合起折子,叩头:“陛下,不可听信小人之言!”

    司马昱瞥了眼,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轻松一笑:“放心,朕心中有素,将军忠心,将你都留在宫里,岂会心生他念?”而正是这句话,恰好让刘玉想到了宁桓那句‘有大事发生’,不由冷汗频频,面白如纸。他笑笑,懒懒地推落了一堆折子,说道,“日后你替朕看着些,若有这样的折子,拿去烧了就好,不必给朕看了。”

    若是寻常,刘玉定然推脱,以女官不得这般为由,可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心中的那个可能,就浑身颤抖,叩头应下。

    陛下之所以会如此放心,不过是因她还在宫内,他认定父亲虎毒不食子,为了他这个嫡出女儿,定然不会犯险,即便有异心,也断然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可父亲是个什么人,她还能不清楚吗?

    所以在接下去的几日,整理折子时,刘玉就多放了个心眼,将稍稍有诋毁父亲言辞的折子都丢弃在旁,等待烧毁。只要暂时不让陛下发现,那她就性命可保。又拿起折子轻扫了眼,丢在一旁,而这时殿外响起了声响。片刻后一人踏入殿内,神色威严,刘玉在宫中已有些日子,想着能如此堂而皇之入殿的,定是宗亲无疑,说不定还是个极有权势的王爷。

    那太监轻声提点:“这位是海陵王。”

    那眼前之人,岂不是司马氏族长?难怪如此气盛。刘玉准备躬身行礼,笑道:“王爷,陛下正在安寝,不知......”

    “来人,把这人给本王押下去。”海陵王怒眉一扫,直接喝道,“还不下去?”满殿的宫人有些愣了,不知还如何照办,好在这时陛下,才给他们解了围。司马昱被这声吵醒了,睡眼惺忪地起来,绕过了屏风,见是海陵王,笑着唤了声皇叔。他微微弯腰,抱拳行礼,“陛下。”

    “皇叔为何生气?”瞥了眼案上的折子,笑了,“哦,这些啊,这些是朕允她看的。”刘玉低头,轻声说着,为了避嫌,只是看下折子所奏之人为何,并不真的看里头内容。司马昱点头,“皇叔.....”

    “陛下!小人刘武背信弃义了!”

    听得海陵王这句,司马昱脸色瞬白,脚步虚浮,生生后退了几步。瞪大着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刘玉,伸着手指,不停地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其实早海陵王要人拿下她的时候,刘玉就有所察觉,父亲是叛变了。跪在地上,刘玉不发一言,但凭处置,按照司马昱的性子,是不是会把自己五马分尸?

    不会。父亲既然叛变,他定然会拿自己要挟,所以当他说出这话时,她一点也没有意外:“将人关押起来!”几个侍卫强行拖走了她,刘玉感到庆幸的是,司马昱没有把她打入大牢,而是软禁在她的寝宫内。

    “好生看着,这可是重要人质。”外头一个太监如是说。

    侍卫们齐齐应是,在推她入内时,她觉着有个人在她的手上塞了张纸条,猛然回头,却没有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回到殿内后,迅速展开一看,瞬时,她那颗紧张的心就安定了下来,那家伙,总是来得这么及时......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宫斗已完成,接下去就正常了。。。

    其实我也不喜欢宫斗。。。。

    但是不写。。。么有什么推动剧情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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