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大团圆

金泽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落秋中文网 www.lqbook.net,最快更新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月末了,月票就如这三伏天的饭菜,隔夜它就馊了,好告别这流火七月!)

    爷爷这才松了口气,说:“这就好,这就好,小滔,你年纪轻轻就当上局长,还是府城局长,难免树大招风,一定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宁原自己吃亏,也不教身边人吃亏,得道多助。”

    金泽滔点了点头,这是老人言,是一定要听的,爷爷又说:“做事要秉以公心,千万不能生私心,老话说得好,公生明,廉生威。”

    金泽滔频频点头,爷爷作为老支书,政治觉悟不低。

    爷爷语最后重心长地说:“当官就跟种田一样,良田有顽石,当要移除,稻麦杂稗草,定要拔除,关键时候,万万不能有妇人之仁,人心似铁,官法如炉,爷爷要对你说的,也就这些,再高深的道理,爷爷说不上来,你是我们老金家复兴的希望,万事当心。”

    金泽滔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但此刻,却忍不住肃然起敬,爷爷种了一辈子田,当了一辈子的村干部,但寥寥几句人生总结,却教金泽滔高山仰止,受用终生。

    爷爷还欲和金泽滔唠叨,商雨亭不乐意了,嘟着嘴摇着爷爷的手臂:“外公,你平时没那么多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再说现在也不是唠叨的时候,总不能一直堵门口吧。”

    老姑瞪着商雨亭说:“这样说话,没礼貌!”老姑说话并不利索,只能捡重要的,说些短句,但能清晰表达心意。

    商雨亭吐了吐舌头,爷爷却皱着眉头说:“丫头没说错啥,现在确实不是唠叨的时候。”

    老姑小少离家,落叶归根,两儿女都已长大成人爷爷总觉得老金家亏待了这两孩子,再加上老金家第三代,也就商雨亭一个女孩,家里老少对商雨亭尤为爱怜金泽滔更是对商雨亭溺爱到有求必应的程度。

    商雨亭自认宗归祖后,从来没当自己是外人,除了金泽滔每月准时往她学校汇钱,有事没事,隔三岔五,打来电话跟爷爷奶奶撒撒娇,再开口要些钱从来没落过空。

    这些钱都被她存了起来,回来时候,就变成价值不菲的爷爷身上的品牌西装和奶奶身上的针织外套。

    此时,舞龙和锣鼓队离了大台门,在旁边的“泰山府在此”的老石碑边停顿了一会,两条舞龙一左一右,绕着老宅院起舞,也是为老宅祈福保佑家宅安定,水火不侵,出入平安。

    舞龙队和锣鼓队绕行了老宅院一圈后并没有再停留,而是朝着村口的宗祠呼啸而,围观的人也渐渐地散,金泽滔这才和老姑等家人寒暄见面。

    老姑端详着金泽滔,跟奶奶脾气一样,伸手就抚摸他的脸,喃喃说:“小滔儿,谢谢你,回到爸妈身边,雨亭念西你费心,工作辛苦,保重身体,多吃多睡,别委曲自己。”

    老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也涨得绯红气有点喘,金泽滔抱着老姑,动情地说:“老姑,你是我爸爸的妹妹,一笔写不出两个金,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你能回家,并且能恢复如常,是你的幸事,也是我的幸事,更是我们金家的幸事。有你的金家才是完整的,有你的春节才是团圆的。雨亭和念西都是我的弟弟妹妹,照顾和爱护他们是作大哥的本分。”

    老姑抹着眼泪,抱着金泽滔的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商雨亭看着母亲落泪,鼻子酸酸的,和金泽滔一起抱着老姑说:“妈,今天是大喜日子,你答应过雨亭的,今天只准笑,不许哭。”

    老姑展容一笑,说:“傻瓜,妈这也是高兴,不算哭,今后,要听你哥的话,不许顽皮。”

    见过老姑,不等爸爸说话,妈妈就挤了上,拉着金泽滔的手,上下左右端详良久,才满意地点头:“不错,有些当官的样子。”

    爸爸皱眉说:“你这是什么话,当官是做样子的吗?没文化,真可怕。”

    妈妈火冒三丈,口不择言说:“怎么啦,我受咋说就咋说,谁让我是局长的妈。”

    妈妈说罢还颇有些自得,爸爸声音就低了三分:“我还是局长的爸呢。”

    妈妈不理他了,对金泽滔说:“不理这书袋子糊涂虫,仗着认识几个字,现在越来越猖獗,有文化又怎么样,还不是寄生虫,他一年赚的工资还不够我一月赚的,家里就数他最没用的,连小海都会赚钱了。”

    家里几个女人凑一起办的绣服工贸公司越来越火红,连老姑都给拉了进来入了股,每月不说分红啥的,单是固定工资收入就高得吓人。

    还真是不可貌相,老宅院回购及修整所花的都是她们这家工贸公司出的钱。海天生有从商的天赋,拉了几个大学校友,通过林文铮,在雅大街的东源大厦,租到一个铺位,直接和东欧商人做起了生意。

    倒是没看出来,他们从绣服起步,很快就打开局面,最近听说还把目光转向了欧美,和欧美商人做起了品牌服装的进出口生意。

    说到钱,父亲除了化钱,着实缺乏这方面的天赋,他嘀咕了一句:“子曰,君子固穷。穷不失义。”

    母亲听不懂子曰还是孙曰,现在腰包鼓了,眼角也高了,不屑于和穷酸的父亲较劲,

    大家拥着金泽滔何悦两人进了老宅院,奶奶牵着两人,左看右看,却是百看不厌。

    一家人拥向前三进最中间的中心大天井,目前,金家几户人家就居住在大天井的周围院落。

    此时,大天井前的大堂已经安置了三张呈品字形的八仙桌,桌上摆放四味冷碟,刚才没露面的伯母婶婶等人鱼贯而出,各色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纷纷端上。

    奶奶拉着金泽滔和何悦两人坐于座北朝南的位置,不一会,小洋等人也满头大汗地回来了,爷爷一挥手,大家都各就各位,眼巴巴地盯着爷爷发表最高指示。

    爷爷吭哧吭哧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刚才和金泽滔说话时,好象把话都说完了,最后憋出两个字:“吃饭!”

    奶奶低骂了一句:“不说话,瞧着还象回事,一说话,就露了馅。”

    爷爷不说话,大家都把眼光看向金泽滔,金泽滔斟满酒,举杯说:“回家过年,感觉真不错,今年,是我们金家二十来年第一回大团圆,这第一杯酒,我们一齐敬老姑,雨亭,念西,欢迎他们回家!”

    大伙儿齐声叫好,纷纷站了起来,敬老姑一家三口,连说着欢迎回家之类的话,老姑感动得差点又抹起眼泪。

    奶奶得意地斜眼看爷爷,极尽挑衅:“瞧瞧,什么叫领导,没有比较,我都差点以为领导都象你这模样,这一比较,你只能领导田里的菜菜草草,和家里的鸡鸭牛羊。”

    爷爷没有理睬,孙子越是出息,他越是脸上有光。

    金泽滔又斟满了酒,说:“今天吉庆日子,本来不应该说不开心的话,但这话不说,就如鲠在喉,难受,这第二杯,我们一起敬还没回家的老姑丈,因为他,我们还有机会接回老姑一家三口,是他给了我们全家这个大团圆,就为这个,我们当敬老姑丈一杯。

    大家都沉默不语地站了起来,一齐举杯敬向老姑,刚才金泽滔提议敬老姑的酒,老姑都是以茶代酒。

    但这回,老姑死活要倒上一杯酒,她没有失态痛哭,但在干杯时,大家还是看到她眼角飞起两颗浊泪,和着酒一起落下肚子。

    金泽滔的话,也正式代表了金家人对这个商姓姑爷的认可,家里已经商定,清明时节,就长青迎回姑父的骸骨,坟墓也已完工。

    金泽滔见气氛凝重起来,赶紧敬第三杯酒:“这第三杯酒,我们敬亲爱的爷爷奶奶,祝他们健康长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家都轰地大声祝福,这是后辈们的共同心声,现在经济条件上了,大家都期盼老者长寿,少年健康,父辈事业有成,这就是家族宗亲兴旺发达的底蕴。

    年轻人纷纷端着酒杯到处挑衅,就连小忠都被允许喝上两杯,这个大家庭中,唯有何悦、老姑及商雨亭和商念西两姐弟是第一次回家大团圆。

    自然有长辈帮他们夹菜,何悦有过一次经历,也能安之若素,只需放开肚皮就是,老姑一家虽然也有过类似礼遇,但来势这么凶猛还是初见。

    吓得商雨亭宁愿端着酒杯跟年轻人拼酒,也不愿面对慈目善眉的长辈们的殷勤劝菜。

    金泽滔没有和他们拼酒,而是陪着老姑说话,因为姑父迁坟的事情,他问起了姑父的家人。

    老姑只知道姑父出身厩,她跟着姑父在厩呆了一段时间,但随即,就被远远地赶到长青市落户。

    那时候,老姑一个农家女孩,跟姑父私奔出来,已经是她平生最大的勇气和牺牲了,再让她面对厩复杂的人事环境,她哪有什么见识,再说,姑父也从不在她面前提家里人的事情。

    姑父世后,也不见他家里来人,此后二十来年,姑父在老姑的心目中,就犹如天外来客,无根飘萍。

    她的倔强以至有些执拗的性格,十分排斥他人的同情和施舍,连自己家人都没有尝试求助,压根就没想要替两孩子寻根问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