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金燕的压力(求月票推荐票)

金泽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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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杜建学把新闻播出后的社反响跟他简单说了一遍金泽滔吓了一大跳,想不到这则新闻竟惊动了这么多领导,这倒是他始料不及的。

    不过对他来说,却是最好不过了,无意间,竟将汽配厂工人殴打调查组的事情轻轻揭过。

    金泽滔想了一下,说:“领导,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这则新闻有这么轰动的社会效应,我们干脆再顺着做个连续报道,一方面,也借机弘扬社会正气,另一方面,也是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限度,这也算是我将功赎罪吧。”

    杜建学略一思索,同意金泽滔的提议,其实说起来,今晚这则新闻对浜海影响并不大,毕竟指证抓人的是省局调查组,县公安局也是依法行政,并无违规情况。

    相反,若是后续文章做得好,坏事也能变好事。

    之前杜建学发这个火,也仅是批评金泽滔没有组织纪律性,令得县委县政府应付起来相当被动,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批评过这件事做错了。

    金泽滔兴冲冲地停车打了个传呼。

    且说,晚上汽配厂这则新闻播出后,几乎搅动了县委大院,作为新闻制作者,金燕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上至台长,下至新闻部主编,就差没指着她鼻子骂了。

    金燕一言不发,既不辩解,也不推卸,在她想象中,自己一个小记者都受到这样的责难,作为始作甬者,金泽滔的压力几乎是全方位的,既有县委县政府,也有财税内部的。

    就在她暗自神伤时,金泽滔打来传呼,她很快就回了电话,话筒里传来金泽滔温和的声音:“怎么样,压力很大吧?”

    听到这声音·金燕的泪水就啪啪地往下掉·只是很快·她就收拾心情,强作笑颜说:“还好·你怎么样?”

    金泽滔笑说:“我能有什么事情,顶得住压力的话,就带着摄像机在楼下等,我们很快就到,带你再做个新闻。”

    金燕傻傻地捏着话筒发呆,但随即就心急火燎地收拾设备,正准备出门·却让一个女人堵在门口。

    金燕定睛一看,这女人叫罗诗美,新闻部的副主任,也算是自己的领导,四十多岁,据说是县委某领导的夫人,能力不强,嘴却特别的碎。

    罗诗美蹙眉问:“这天都黑了·还要出新闻啊?”

    金燕随口答了一句:“是啊,罗主任还没下班?”说着横提着机器就要出门。

    罗诗美慌忙往旁边让,她这一退让·金燕早夺门而出,罗诗美脸色一变,连忙噔噔地跟了上,边走还边大声说:“小金,这么晚赶什么新闻呢?有没有跟台领导打过招呼?”

    金燕只惦记着金泽滔的吩咐,却忘了新闻部记者接任务出新闻,都要跟台领导招呼,其实也只是走个形式,平时谁也没当回事,但领导要认真了·你就属擅自采访接新闻,不大不小也是个政治错误。

    金燕头也不回,随口回答说:“嗯,罗主任还有什么要求。”

    若是平时,罗诗美未必有这个胆子,她知道金燕的背后还站着财税局的红人·副局长金泽滔。

    说起金泽滔,罗诗美就恨得牙齿痒痒的。

    罗诗美不是别人,正是原宣传部副部长,现县监察局副局长许西的妻子。

    许西很有自知之明,论起行政职务,金泽滔和他一样,都是副科,论起受县领导重视程度,自己拍马也跟不上。

    罗诗美平常也经常唠叨金燕的事情,但每每说及金泽滔,他都正颜厉色地郑重告诫,千万别没事找事,最好离那个金燕远点,金泽滔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晚上罗诗美回家的时候,许西难得地一个人开了瓶酒自斟自饮,罗诗美能当上这个副主任,也是夫贵妻荣,许西的心情也感染了罗诗美。

    问及原因,许西却神秘地说:“金泽滔要倒霉了,而且是倒大霉。”再深问,许西却怎么都不说了。

    罗诗美刚吃过晚饭,台办公室就通知她开会,会议主要是商量如何消除金燕那条新闻的负面影响。

    至此,罗诗美才明白金泽滔真要倒大霉了,新仇旧恨齐上心头,罗诗美机警地让人马上通知台领导,一边设法阻拦金燕。

    金燕拎着摄像机在前面疾走,罗诗美在后面急追,边走还边喊:“小金,现在非常时期,还是等台领导亲自定夺吧,再说,台里规定工作之外,所有设备概不外带,现在我要求你立即归还摄像设备。”

    这边金燕还在和罗诗美纠缠,那边杜建学的车子悄悄地停靠在电视台大门口,等待后面随行的车辆跟进。

    金泽滔老远就看到金燕在前面跑,后面追着一中年妇女,更后面还有几人跟随。

    金燕扛着台摄像机,如何跑得快,不一刻,便被后来者围得严严实实。

    “现在我宣布你停职检查,立即就今天晚上那条新闻的错误事件作出深刻检查。”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威严地宣布。

    罗诗美在一边帮腔:“还要就晚上私自携带设备外出,接受采访任务作出解释和检查。”

    金燕有羞愤不平:“台里哪条规章制度规定,晚上不能携带设备外出,再说,接受采访任务是每个记者的自由,新闻部可以不用我的采访件,但也无权剥夺我采访的权利。”

    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说:“你现在被停职了,无权外出采访,小金同志,我希望你看清形势,深刻检查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金燕脾气刚烈,怒道:“这条新闻我按规定逐级请有关领导审定,钟台长,新闻稿上似乎还有你的签名,要检查,大家一起检查,凭什么出了事,要我一个人顶锅?还有,停我的职可以,请拿出书面通知,现在各位领导请让路,我还有采访任务。”

    钟台长一时语塞,顿时恼羞成怒说:“我现在代表组织和你谈话,小金同志,你眼中还有没有领导,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我们即便签了名,那也是你欺瞒蒙蔽领导所致!”

    听到这里,金泽滔忍不住扑地笑了,这话听起来那么耳熟,却原来是刚才县招会议室里,杜建学县长批评金泽滔说的话的翻版。

    杜建学怎么也笑不出来,自始至终,他都不认为这条新闻本身有什么错误。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堂堂电视台班子,因为害怕县委追究责任,竟然恬不知耻地将所有责任都推在一个小姑娘身

    金泽滔并不担心金燕吃亏,相反,他却希望金燕吃的亏越大越好,这种时候,吃大亏那就是占大便宜1

    罗诗美幸灾乐祸地咯大笑:“你不是抱金泽滔的粗腿子抱得很紧吗?也奇怪哦,就凭你,要脸没脸,要胸没胸,也只有金泽滔这个乡巴佬才会看上你,不过可以理解,两只东源土鸡凑一对,也是好事,免得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当自己是金凤凰了。”

    罗诗美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只觉得上清下通,浑身通泰,说实话的感觉真好!

    这话说得又尖刻又恶毒,就连钟台长等人也不禁变色,电视台好歹也是文化人集中的地方,即便攻击人,也要讲究含蓄内秀有文化味。

    这种泼妇骂街的行径,向为大家所不耻,只是钟台长却选择性地遗忘了,刚才他的话,跟泼妇骂街没什么区别,只是听起来更具官方色彩。

    杜建学勃然作色,冷冷地说:“这种素质的人也能在党的喉舌部门任职?组织部怎么把关的?素餐尸位!”

    金泽滔也阴晴不定,只觉得胸中一股暴戾就要透胸而出。

    裘星德秘书犹疑了一会,说:“这女人叫罗诗美,是监察局许西副局长的妻子,她目前任职新闻部副主任,不算电视台的班子。”

    电视台目前是副科级事业单位,新闻部副主任,严格来说,连股级干部都不算。

    裘星德出身宣传部,自然对罗诗美的情况比较熟悉。

    金泽滔却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原来如此!”

    杜建学的脸越来越沉,裘星德从后视镜看了眼金泽滔,心里却为许西默哀,自求多福吧。

    金燕泫然欲泣,泪水含在眼里,却是拼命地克制着往下落,她也不说话,低着头就往外走。

    钟台长等人也不好伸手拉,罗诗美可没这个顾忌,一个箭步冲上前,拉扯着金燕的摄像机,皮笑肉不笑:“你还想会你的情郎啊,告诉你吧,金泽滔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钟台长都宣布了,难道你还要和组织对抗吗?”

    金燕不看罗诗美因兴奋或者是激昂,而扭曲得有猩怖的脸,扭头对钟台长说:“钟台长,你可以停我的职,也可以处理我,但你不能剥夺我的采访权!”

    听到这里,杜建学脸色稍霁,漾出一丝笑容说:“不错!”

    金泽滔闻弦知雅意,说:“金燕同志年纪不大,但沉稳机敏,富有耐心,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钟爱新闻工作的事业心,有一根善于捕捉新闻点的敏感神经,天生就是干新闻的料。”

    金泽滔连忙不吝溢美之词给金燕唱赞歌,这机会可是十年不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