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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3章 若天地不亡
辉煌亘古的无边大殿，在头顶血色星河、九轮血日的辉映下。
杨凡和丑面邪男呼吸急促，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心神恍惚间，盯着眼前的白色长桌台。
盛满黑色液体的椭圆器皿里，悬浮着一个水晶球，如珍珠般绽放七彩之光的晶莹血液，在梦幻迷离中，充满不可抵制的蛊惑。
杨凡心中前所未有的兴奋，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
“还剩下最后一个对手……”
不动声色间，杨凡用眼角余光扫了丑面邪男一眼，发现对方竟比自己冷静得多，正在凝聚毕生魔气，还有一股隐隐徘徊的精神意志。
杨凡心神一凛，就算在他所遇到的仙人中，除了这魔尊、魔帝之辈，便没有见到谁拥有精神意志。
当然，他和千秋无痕能从上古神像中参悟并吸收一丝精神意志，乃是机缘所致，亦是当初巅峰一战追求超越的意义。
此外，无双是一个例外……
而眼前这丑面邪男，身上竟也徘徊出一股精神意志，让杨凡心惊：这必将是一个极难缠的劲敌。
杨凡很快恢复冷静，灵台处一片清宁。
“这逆神蜕天血对我的诱惑，远不如其他人。仙鸿大道更依赖对天地自然的领悟与推演，况且证果期终会进入衰老和死亡，就算得到此神血，目前也不能立即服用。”
杨凡心中越发冷静，双目也越发坚定。
蕴种期……衍根期……焕芽期……殒花期……证果期……轮果期……
将仙鸿大道推演到极致，已经是杨凡此生追逐的终极目标。
而逆神蜕天血纵然再逆天，对仙鸿大道的推演，也并没有本质上的推动帮助。
念及此处，杨凡心境再次蜕变升华，目中明净一片，继而在沧桑中掠过种种情感，最后一切烟消云散，云淡风轻……
丑面邪男亦是注意到杨凡的变化，目中惊异和赞赏，心中暗叹：在铸就七界至尊的逆天神血面前，他竟能抵御这贪欲外魔的诱惑，并让心境升华，日后成就大罗至尊仙也并非不可能……
“拥有绝对实力和完美无破绽的心境……看来我想战胜他，机会很小了。”
一直淡定自若的丑面邪男，此刻在心中，竟生出几分无力，心中长叹。
这不仅仅因为杨凡可怕的实力和神通，更因为对方毫无破绽的心境。
连逆神蜕天血的诱惑都可以抵挡，那还有什么是此人无法做到的？
“逆神殿内的‘神血’，是血日殿内唯一存在的……”
大帝分身淡淡一扫二人，在丑面邪男身上多停留一瞬，身影消失无影。
杨凡不由一怔，大帝分身没有留下任何规则，只是交代神血是唯一的。
至于谁能得到神血，他根本不干涉。
“杨凡……还剩下我们两个人，你认为神血该如何分配？你有多少把握。”
丑面邪男试探的道。
杨凡徐徐一笑：“当然是各凭本事，有多大把握杨某不敢妄言，但我怀有必胜的信心，神血必然属于我……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不是我的对手！！
丑面邪男闻言，面色有些难看，这让他颜面何存。
然而，杨凡口中吐露的每个字，铿锵有力，底气十足，那股自信的意念，深入灵魂、骨髓、身体，透过声音发出来时，让人不可置疑。
丑面邪男双手紧握，感觉自己的信心和意念竟因此受到动摇。
……
此刻，杨凡脑海中浮现侯冬无奈选择退出的情景。
“杨宗师，早从司徒长老那里，得知你的情况。希望你能得到最后的逆神蜕天血……后会有期，。”
同为人界大能者的那位七劫散仙，临走前目中的期待。
胡非拼命为自己争夺机会的情形：
“我的修为不够，不然一定会和杨老大一起杀进去。”
胡非深吸一口去，目中厉芒顿然一闪：“不过，在离开前，我要帮杨老大解决一个强敌——”
“杨老大……我使用最后的元气，帮你破灭时间规则！！”
……
这一幕幕场景在杨凡脑海浮现。
尽管逆神蜕天血对他诱惑并非致命，但是他有十足的理由，争夺此神血，不会让那些因他而退出的人失望。
亘古宏大的逆神殿中，杨凡与丑面邪男占据在白色长桌台前，遥遥对峙。
一股博大玄奇的精神意志，自杨凡身上应运而生。
他嘴角淡淡含笑，身上呈现一个无形的巨轮虚影，并徐徐撑开。
“他吸收上古神像中的精神意志力量，竟然成功转化形成自己独有的精神意志……看来不出百万年，七界内必将诞生一位九天大罗至尊仙……”
丑面邪男为之动容，不由深吸一口气。
此刻，他再也没有去看那神血一眼，所有心神都集中在这个对手面前。
丑面邪男盯着杨凡，一脸郑重的道：“我不信，不是你的对手……”
“阁下对胜负的追求，似乎比眼前的神血，还要看得更重。”
杨凡双手负背，声音波澜不惊。
此刻他体内的轮回果，那一丝丝生命红光，竟显得暗淡，甚至有枯萎的趋势。
一时间，杨凡看上去好似苍老了十年。
难道经过刚才的战斗，他元气大损？
丑面邪男面色更为凝重，他当然不会认为杨凡元气大损。
冥冥中，他感应到，对手更强大，更加深不可测！！！
“对，我可以不要神血，但前提是你能战胜我，而不是留下一个大话。”
丑面邪男目中神光凝聚，身上涌起一股惊天地的精神意志。
这股精神意志，尽管不如之前的魔尊刑天，但是掌控得更为圆润，与周遭天地完美契合，没有多少损耗。
杨凡心中一凛，对方的精神意志，胜过自己一筹。
“在七界空间，只有九天玄仙，才能拥有精神意志，杨凡你真是福缘备至，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战胜我？”
丑面邪男的精神意志化作巨锤一般，撼动四周区域的空间和时间。
呼~~~啪——
一只闪烁黑纹雷电的手掌，无视空间距离，直接撼中杨凡。
杨凡根本不可躲闪。
因为对方的境界太高了，短短数丈空间，完全可以无视。
丑面邪男明明站在数丈之外，他的手掌却能打到杨凡身上。
这期间所需要的时间，被缩短了近十倍。
嘭！！！
杨凡没有抵抗之力，黑纹闪烁绝强魔气和雷电正中他的身体。
砰咔嚓——
杨凡强大如斯的肉身，竟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皮肤一片焦黑，胸前被打出一个窟窿，头颅差点被打掉。
惨不忍睹。
这丑面邪男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
无视空间，最大限度缩短时间，令得杨凡连防御的机会都没有。
仅仅一掌，就要了杨凡半条命。
这一掌之威，本身可能斩仙屠魔，何况对付一个凡人。
丑面邪男嘴角抿起一个弧度：不管神通如何玄妙，在境界的巨大差距下，都无法弥补。
嗞嗞嗤~~~~
在黑纹雷电的包裹下，杨凡的身体却蓦然枯萎苍老，而后化作一个婴儿，又生长为千古鼎盛状态的青年。
一身致死的伤势，全部消失，宛若新生一般。
不……这就是新生！！
杨凡明明站在原地，一只脚却踏在无形轮回中。
通过一次生命的轮回，把所有伤害最大限度的消磨和分担。
“什么……”
丑面邪男惊呼失语。
“呵呵，尽管你的境界如此高，可是以你的力量，还不足以杀死我……进入血日殿内的所有仙人，都没有能力真正灭杀我。”
杨凡轻轻一笑：“在生死轮回间掌控自我，若天地不亡，我便永恒不灭。”
若天地不亡，我即永恒不灭！！
丑面邪男心头大震。
——除非他掌握的力量，可以一瞬间湮灭杨凡的灵魂和意识，让他无法通过“轮回”来消磨分担伤害。
“仙鸿诀……证果期……这就是你的力量？”
丑面邪男一脸骇然。
他所面对的敌人，已经立于永恒不灭的境地。
纵然他再出手千万次，也无法真正杀死杨凡。
“证果期？对，也不全对，因为我已经半只脚踏入了‘轮果期’的门槛……”
杨凡仍旧双手负背，看上去竟没有出手的意思。
不是杨凡不想出手，这是因为，他也实在伤不到可以掌握空间和时间两**则的丑面邪男，除非施展轮回门。
此刻……丑面邪男的身份，在他心底，已经呼吁而出。
“轮果期？你的仙鸿诀到底从何而来，后面还有多少境界？”
丑面邪男倒吸一口冷气。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所对抗的人，已经远远超脱常规。
“轮果期之后，还有几个境界……但是杨某不能向你透露。”
杨凡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不可测。
是的，在确定“轮果期”成立之后，后续几个境界，在他心中渐渐形成大致轮廓。
“只要你能透露仙鸿诀境界的奥义，我愿意主动退出，将这神血让与你，权当交易，如何？”
丑面邪男目中精光闪烁。
“呵呵，你认为杨某愿意与你做这笔交易么……魔帝阁下！！”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吐的道。
魔帝阁下！！！
丑面邪男目中神光一凛，眯起了眼睛，额间浮现一个紫黑色月牙……